們家的,這種不得已帶著一種輕視,讓她一向自傲的心無法接受,怎奈兒子堅持,才只得答應了下來。她不喜歡看幼安整天窩在家裡彷彿避世一般的摸樣,也不喜歡看幼安對厚源疏離的態度,她曾明確對兒媳表示過自己正在盼望著一個孫子,對待她的這個要求,幼安只是淡淡一笑,便把視線轉開,從厚源媽媽的頭頂掠過,消失在不知在什麼地方的遠方。厚源媽覺得自己的容忍,已經到了盡頭。 隨之到了盡頭的,還有厚源的愛,甚至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曾經那麼奮力的追求,那麼渴望的享受,最終擁有之後才發現便是不過如此。厚源管不住自己,甚至對幼安有些厭惡,厭惡她淡然平靜的摸樣,厭惡她雖溫吞卻敏感的神經,也厭惡她可以藏起聰明裝作波瀾不驚的態度,就像她總喜歡煮的白粥,無時不刻不提醒著厚源,幼安那曾經為他人存在的深愛,似乎永遠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厚源漸漸不願意回來了,外面自有精彩的世界,他從來都是不必非守在困局中的。
和厚源分開的時候,他們都有些難過,就像原本寄予厚望卻落了空一樣,失落更勝於哀傷。厚源說:“我也需要安慰,但你給不了,所以我以為你能夠理解。”幼安大略是能明白的,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灑脫,她還是未曾修煉到位的,因為她圖他的,不過是他的專注。
從厚源家搬走的那天,他們最後一次吃了一頓飯,幼安還是煮了白粥,厚源見了也不再幹涉,卻也舀了一碗,用勺子撥弄了很久,並不往嘴裡送。忽然問道:“聽說原來風華便叫你‘白粥’是嗎?”
幼安點頭,然後又問:“你也覺得貼切,是嗎?”
厚源卻搖頭,幼安便又說:“難道你不是嫌我索然無味嗎?”
厚源笑:“幼安,那只是風華的看法,你其實不一定非要這樣看自己的。”
幼安苦笑,並不說話,厚源接著說道:“其實風華這頁書,應該從你的人生中翻過去了,不是嗎?”
幼安看著厚源,此刻她已沒必要說假話:“其實,是我自己不想翻不過去,你懂嗎?”
厚源沒有答話,只把白粥的碗推了推,起身走到酒架前,認真考慮著挑選紅酒去了。幼安獨自喝了一口粥,已經有些冷了,米香也變得混沌起來,確實不是什麼舒服的味道。
幼安從此再也不煮白粥,她也的確沒有時間,忙著流連於許許多多五光十色的場所,她彷彿急著證明什麼又急著補償給自己什麼,燈紅酒綠旖旎性感,像幼安這樣美麗又憂鬱的女人總是很受歡迎,因為美麗所以可愛,因為憂鬱所以才顯得不會太平常。夜夜笙歌,美麗的笨女人,從來就是點綴城市夜晚的一抹亮色。
幼安覺得自己的心一碰就痛,所以只能把它用玩樂來填得滿滿的。她在很多個城市之間穿梭,只聽從自己最單純的想法,哪裡好玩或者熱鬧,都是她暫時的歸宿。酒成了那段時間唯一忠實的好朋友,幼安終於瞭解到為什麼每個失意人都愛酒,因為終於有種東西的味道,能比心更辣更苦。
直到有一天覺得累了,畢竟扮演另一個人總是辛苦的,即使是為了放縱的放縱,終究是為難自己的。幼安收拾了簡單的行李,決定一個人飛赴大理,很多人說那是個風花雪月的地方,縱使浪漫得有些濫俗了,終究也要去看看的。
一個人在機場等待著,有人拍她的肩膀,轉頭去看,竟是厚源,身邊一個高挑的女子,像模特般的漂亮,一張臉上卻是平和的笑容,略略斂去周身的豔光,依偎在厚源身邊的樣子竟能有些溫婉的。厚源似乎變得有些陌生,至少那種心滿意足的摸樣幼安沒見過,他們微笑著寒暄,幼安知道了他們是準備搭飛機去度蜜月的。
幼安已經無需再問厚源過得好不好,他的那種表情誰都看得到,傾心相愛的男女,散發出的磁場都能感染到身邊的人。幼安真心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