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在老者眼白之內暈染開,將他一雙眼睛都暈染成了漆黑色!
“你有把柄被真空家鄉會拿捏?!”李虎心中怒意奔湧,他咬著牙,仍在剋制,以為眼前這個老者,會與王氏兄弟一樣,有甚麼苦衷!
“不曾有……”
烏血從老者周身血管裡迸射出,濺落在李虎周身一簇簇‘虎紋火’上,竟令他周身蓬勃燃燒的薪火,在此瞬變得黯淡了些許!
“你有苦衷?!”
“我沒有父母妻兒,乃是光棍一個。
在此以前,亦在蓮鄉會兢兢業業做事,從不曾做過對不起蓮鄉會兄弟的事情——真空家鄉會那裡沒有我的把柄,也無什麼能拿捏我的手段……
我沒有苦衷……”老者搖了搖頭,揚聲說出一番話來。
聽得其這番話,李虎忽然愣了愣神。
他心裡的狂怒,忽然轉作了徹寒——他盯住那老者,再次問道:“那你為何要害我?我與你沒有冤仇!”
“我是覺得——我們贏不了啊……
我們已經贏不了,卻還要跟著你們真空四使拼命……你們不會有生老病死,不會有飢渴疼痛……你們甚至不會死——我們卻有這種種苦痛,種種恐懼如影隨形……
緣何要跟著你們去送死呢?
大家早就不想跟著你們了,我只是第一個——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做了大家都想做的事情!”那老者忽然咧嘴大笑了起來,蓬蓬血霧從他周身暴凸的血管紋絡裡炸散而出,朝著近在咫尺的李虎濺射、侵染而去!
李虎被老者一番話奪去了心神。
這一瞬間,他似感覺到周圍有許多意味莫名的目光朝自己投來,那些目光落在他身上,叫他渾身皆生出如被針扎一般的感覺——他身形頓在原地,竟未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躲避那自老者身上炸散開來的一股股烏血!
這一蓬蓬血霧,其實並非老者本身的血液。
而是其以特殊法門,引來真空家鄉會‘無生老母’的‘煉世淚’,此般‘淚水’,專能澆滅薪火,剋制李虎等人身上覆護的種種薪火,削弱他們各自的實力!
但李虎帶領蓮鄉會眾與真空家鄉會眾交手不斷,對於如何躲避、防備這些‘淚水’,自有充足經驗——他當下本來完全能躲過老者周身激射而來的‘煉世淚’,卻在那個瞬間因老者所言,而被奪去心神,以至於涓滴煉世淚,盡數灑落在他周身!
他周身翻騰的斑斕虎紋薪火,便被這淚水澆滅出一個個烏黑的瘡洞!
猶如一張虎皮被蟲子蛀蝕了一樣!
“你這個叛徒!”
李虎身形倏忽變得朦朧,他猛然間怒吼一聲,將老者抵在牆角的手臂驟然揚起,覆蓋遍佈些許瘡洞的斑斕虎皮,好似化作了一道虎爪,一爪照著老者頭頂天靈蓋落!
卻在這時,四周響起一片兵刃出鞘之聲!
隨後,慘叫聲、薪火燃燒之聲、火焰濺落入水滴的聲響……種種不同響動一剎那遍佈山洞各處,那些在李虎感受中分外鮮明的、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在此時倏忽轉變,充滿了仇恨與惡意——一個個渾然淌落‘煉世淚’的蓮鄉會兄弟,攥著被‘淚水’與同伴兄弟血液混合著,塗抹在刀鋒上的兵刃,盡朝著李虎直衝而來!
“殺!”
“真空四使才是一切的罪源!”
“殺死真空四使,洗脫我們身上的罪孽,重歸真空家鄉!”
“妻兒老小,都還等著咱們呢!
還不快動手?!”
李虎猛地轉回身去,看到那些曾經的蓮鄉會兄弟,一個個面目猙獰地揮舞刀刃,朝自己砍殺而來。
插在山壁間的火把落在地面的糧袋上,將大袋大袋儲存在這裡的糧食都點燃了,那火光熊熊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