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與玄和門下弟子一番交談,已經讓張果隱隱猜到,今在閭山中的鼎靈大真人,極可能是女子之身。 畢竟,若閭山第一代祖師之間情愛糾葛,乃因兩個男子相愛相殺而起的話——那這般秘辛便絕不可能宣之於眾,還被那青年道士大剌剌宣揚出來了。 兩男相愛,自古至今都是不能搬上臺面講說的事情。 “天子禮賢下士,待本宗以誠,願為祖師真人一人之私耗費如此心血,實令閭山上下受寵若驚。”玄和遙向天空稽首一禮,以示對今時天子的恭敬,而後與張果說道,“不過閭山此間另有造化,如貧道一般閭山道士,尚不能出入自如,受困於此間。 而如祖師真人那般,雖能短暫脫離此間,卻也無法完全以真身脫離此地,若只是一道祖師真人化身出手幫助今之天子,未知天子是否會因此而覺得怠慢?” 張果聞言,心中微微一動。 看來聚天下道脈符籙,送於閭山祖師真人手中的這一步,算是走對了,真正能投閭山祖師真人之所好,所以才有如今閭山玄和掌教尚未與祖師真人‘鼎靈’商議甚麼,便首先表露出了可以使鼎靈化身往人間一去的意思。 事情至此已然是成功大半! 原本張果還以為,需要自己費些唇舌,才能勸動那位祖師真人,卻未想到自己希圖的結果,今下竟隱有達成之相。 他因此心中高興的同時,亦不禁回想起玄和那個弟子的話語——祖師大真人‘鼎靈’與燭霄廣昭真君之間,乃有情愛糾葛,而今蒐羅天下符籙,看來是想從其中尋得有無燭霄廣昭真君法門傳承的些絲痕跡。 不知當初這對同門師兄妹之間,究竟有怎樣情愛糾葛? 以至於鼎靈大真人已然長生住世,仍對那燭霄廣昭真君念念不忘,到處尋找其之下落? 閭山祖師真人已然能坐胎於苦海之中,不為苦海災劫所染,未知那位燭霄廣昭真君,又是何等風采? 張果心中念頭紛紛,同時亦未忘記回應玄和掌教所言,他笑眯眯道:“今下能請動祖師真人一道化身,於老道而言,已算是盡了全功。 陛下最初的期望,亦不過是請動貴派祖師真人下山探看情況而已。 聖人有平定天下厲詭之志,待天下高士以誠,求賢若渴,祖師真人一道化身出山以後,與聖人一番交流,自知聖人是不是值得幫扶的英主。 畢竟,來日方長。” 張果對今下玄宗皇帝的品性是委實看好,自覺其有超越太宗皇帝之資質,如能長久保持,勵精圖治,自然未來可期。 凡天下道脈,旦有匡扶社稷之心,輔佐今上,成就一番事業,皆是他們今時的首選。 “好。”玄和掌教點了點頭,合上了桌案上的那道錦盒,起身與張果老說道,“今下之事,尚需由祖師真人定奪,我這便將諸多符籙給她送去,看看祖師是甚麼心意。 道兄便在此間稍作休息。 我為道兄備好了房間,這兩日間可以暢遊閭山。” “當下天色還早……貴派祖師真人今日不能有個決斷嗎?”張果老跟著起身,猶豫著向玄和掌教問道。 玄和笑道:“祖師真人時常閉門不出,貧道當下將符籙送去,她今日能否看到尚未可知。 不過,若她今日恰巧看到,那便立時會有一個結果。 多不過二三日,少不過幾個時辰,道兄便知結果如何了——祖師對天下道脈符籙甚為看重,今下道兄送來這些符籙,涵蓋如今天下所有道門宗派,貧道覺得,祖師應能從其中發現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很大機率會應下聖人之請。” “有道友這番言語,老道便先放下心了。”張果老笑著答應下來。 玄和與他暫且作別,捧著那道錦盒,出離了院舍,在須臾間化作一縷清風,漫過虛空,沿著那並立的雙峰盤繞而上—— 如同巨靈足掌般並立的閭山雙主峰之上,如龍般巨大、不知生長有幾千年的樹藤盤繞雙峰,延伸入遍佈雙峰的每一座山洞之中,那一座座山洞內,紫紅大道神韻簇擁著點點斑斕性光,聚為神靈廟系。 每一座神靈廟系山洞之頂,皆有深刻字跡,標識著洞中神靈的身份,或為水神、或為河神、或是駕風金童、或是馭水木女…… 自雙峰山腳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