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檜的這番說話,把合作的條件給直截了當地列清楚,而且還把價格開到了副宰相一職,這是多麼肥厚的封口費啊。
對於這樣的安排。秦檜覺得自己很有誠意,夠意思了吧?
卻不料曾開把臉板得跟塊茶盤似的,質問他道:“儒者所爭在義,苟為非義,高爵厚祿弗顧也。願聞所以事敵之禮。”
我們儒生追求的只有一個“義”字,假如不是大義的所在,高官厚祿都不是我們要考慮的事情。請你先說說這次宋金議和是什麼樣的體制。
曾開的這番說話,直接把秦檜想要賄賂的企圖給拒絕了。
我們公事公辦,該咋咋的。
秦檜鬱悶了,這人是什麼回事,怎麼比張九成還要直接,還要耍橫。
對於曾開的質問。想來想去,秦檜也不知從何說起,只好給曾開舉了個例子,說道:“若高麗之於本朝耳。”
高麗雖然一直向大宋稱臣,但大宋卻從來沒有干涉到高麗的內部事務。所以秦檜想要舉這個例子,來平息曾開的憤怒。
秦檜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個回答,更加激起了曾開的反彈。
這不是擺明了在當面騙人嗎。
高麗對宋朝一向稱臣,可兩者不接壤,宋朝想要控制也無能為力,這和金國、南宋的關係能相互比較嗎?
因此,曾開說道:“主上以聖德登大位,臣民之所推戴,列聖之所聽聞,公當強兵富國,尊主庇民,奈可自卑辱至此,非開所敢聞也。”
緊接著,曾開引經據典,從古人的正義正理開始上,逐條逐點來斥責秦檜。
這個曾開曾經擔任過國子監、中書舍人等職務,學問之高也算是大名鼎鼎了。這頓義正辭嚴的說教,讓堂堂的首相大人也一時亂了陣腳。
良久,秦檜終於反應過來了,不由得惱羞成怒,大聲反駁道:“侍郎知故事,檜獨不知耶?”
你講的那些古時候的故事,難道我不知道嗎?
結果是,曾開與秦檜兩人在當日不歡而散。
過了幾天,曾開又跑到政事堂去,質問秦檜:“計果安出?”
女真人快要到了,你們到底想要怎麼樣?是真要接受金國的屈辱條款,還是有什麼其他的應對方法?
對於曾開的強硬態度和喋喋不休,秦檜簡直快要被氣瘋了。
急怒攻心之下,秦檜索性連基本的禮儀和臉皮都不要了,對著曾開大聲叫嚷:“聖意已定,尚何言!公自取大名而去,如檜,第欲濟國事耳。”
這是皇帝陛下定下來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你憂國憂民、急公好義、珍惜自己的名聲,大可以辭職不幹。我秦檜不要臉,也只想為國家辦事而已!
秦檜的這個說法,分明是講道理講不過曾開,就把責任推到高宗皇帝的身上。可問題是,如今的秦檜可是獨相兼議和總理,豈能輕易推脫責任?
見曾開在一旁冷眼旁觀,秦檜知道自己失言了,便又補充了一句:“此事大系安危。”
與金國談判的這件事情關係到國家的安危……
曾開不等秦檜說完,當即怒斥道:“今日不當說安危,只當論存亡。”
什麼安危不安危的,如今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了,你到底懂不懂。
曾開怒目圓睜,一邊說一邊縱身走到秦檜跟前,把秦檜給唬得一愣一愣的,矍然不動,不敢再做聲爭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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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雙輸的協定(八)
實在沒轍了,秦檜唯有把曾開給罷免掉。
按照南宋的組織程式,第三位上任的官員名叫尹焞。
尹侍郎的來頭很大,是北宋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