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是有期限的,他必須在期限之前到達徽州,踅回京城肯定會來不及,只能繼續踏上往徽卅的路途。
“嗄?為什麼要這麼做?”店小二困惑地皺起眉。
“你只要照做就好,不必多問為什麼,想想你收下的那兩錠元寶,你應該不希望我收回吧?”江之昂繼續保持笑容。
“那是當然!小的一定幫您辦到,請您務必放心!”為了這兩錠元寶,要他赴湯蹈火都行呀,區區裝傻而已,那又有何難的?
此時樓梯上傳來下樓的腳步聲,衛千璇穿著披風,手裡拿著竹籃,臉色嫣紅地低頭出現,腳步沒有停留地直接走出客棧,坐上在門外等候的馬車。
江之昂跟著從椅上起身,笑著對店小二再度叮囑:“小哥,萬事拜託了。”
“一定的,一定!兩位請慢走。”
隔日一早,當齊宏寧從沉睡中清醒,剛開始頭還有些暈,之後腦海中逐漸出現昨晚衛千璇在房裡的印象,下意識地坐起身來,在房裡尋找衛千璇的身影,但房裡根本不見其他人。
他環顧房裡的擺設,四周乾乾淨淨、沒有任何變動,看不出有人曾來過的跡象,困惑地撫著沉重的額頭,既納悶又迷惑,難道昨晚的一切……都是他在作夢?
他記得,她連夜趕來為他送行,他還喝了一杯玫瑰露,之後她貼近他的身子,情潮一發不可收拾,兩人情不自禁纏綿一夜……
如果真的全是一場夢,為什麼每一個細節在他的腦海裡都是那樣的清晰,就像真的曾經發生過一樣,他甚至還記得撫上她雪白肌膚的柔嫩觸感,還有……
“大人。”一起前往徽州的兩名隨從之一這時輕拍門板。“大人您起身了嗎?咱們該繼續趕路了。”
齊宏寧回過神來,雖然內心始終懷有極大的困惑,還是隻能收拾行李,開啟房門,和隨從一同下樓,準備繼續趕路。
但在結帳時,他還是忍不住詢問掌櫃:“掌櫃的,昨晚夜深之後,可有一位披著紅色披風的姑娘出現?”
“披著紅色披風的姑娘?”掌櫃把昨晚負責打烊的店小二給叫來。“昨晚你有沒有看到一位披著紅色披風的姑娘?”
“沒有啊,昨晚不曾有什麼姑娘出現。”
聽到店小二的回答,齊宏寧心一沉,感到異常的失落,所以昨晚真的全是他的一場夢?
怎會只是一場夢?他多麼希望,她是真的出現過……
“大人,怎麼了嗎?”隨從看他神色很凝重,擔心地問。
“沒事,沒什麼。”他趕緊收拾混亂失落的心情,重新打起精神,不再多想,趕路要緊。“咱們走吧。”
他必須在限期之內到達徽州,所以非得繼續趕路不可,但他心中還是存有困惑,只能暫時將這個困惑放在心上。
他總有一日會弄明白的,一定有機會弄明白這心中的困惑……
四年多後,天禧三十年——
天京城裡,春暖花開。
“齊大人,恭喜你高升呀!”
“咱們一同敬新的御史中丞一杯吧……”
天京城內最負盛名的酒樓“醉太白”裡,御史臺的同僚們正在三樓的包廂內幫新上任的御史中丞接風洗塵,大家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
而這一位新上任的御史中丞,正是離京四年多的齊宏寧。
他擔任監察御史的四年多里,走遍四個州,順利彈劾不少貪贓枉法的官員,終於在四年多之後得以升任四品的御史中丞,重新回到京城,職等只在御史臺最高主事者御史大夫之下,算是御史大夫的副手。
而當年刁難他的邱少監依舊待在少府監,這次齊宏寧回來,官位比他高,御史臺的背景也讓他忌憚,加上近幾年宰相權勢不再,他也跟著謹慎起來,能避開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