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亞子雖然在官場上不得意,卻是個有真性情的人。梁季敏和他在一起,總比聽翰林院的那群人說自己岳父的風涼話好。
又過了幾天,外面倒是沒有動靜了。
沈穆清惦記著蕭颯的那個注意,正人心浮燥時,董媽媽來道:“你太倉老家的堂姐夫來京裡辦事,你堂姐託他帶了東西來給你。”
太倉老家的堂姐夫?
沈穆清怔了怔才反應過來。
是沈月溶那個姓任的未婚夫吧!
他來幹什麼?
不過,怎麼成了堂姐夫?
沈月溶給她帶東西,不知道帶的是什麼?
他們不知道沈箴出了事?
沈穆清壓住滿腹疑惑,笑道:“有勞媽媽了。我讓英紛跟著您去拿東西吧!”
董媽媽笑道:“他還想給您請個安——太夫人已經讓人把任公子請到了花廳。”
沈穆清頗有些意外,跟著董媽媽去見了沈月溶的未婚夫。
梁家的花廳很小,但裡面擺著紫檀木的屏風,花梨木的傢俱,處處彰顯著侯府的氣派。
沈穆清走進了花廳,就看見一個穿著蓮青色褶衣的男子微微垂首佇立在花廳的中間。她知道這就是沈月溶的未婚夫了,一邊朝首座走去,一邊拿眼睛很快地暖了一下他。
姓任的身形高大,面板白皙,星眉劍目,儀表堂堂。
沈穆清暗暗吃驚:“這姓任的哪裡有一點混混的樣子。難怪老爺和林進才見到他都生出幾分好感來。
她坐下後,姓任的就給她作了一揖,聲音輕柔地道:“三少奶奶還是頭次見到我吧!我姓任,叫任翔。”
沈穆清客氣地招呼他:“姐夫請坐。”又讓丫鬟上了茶。
任翔猶豫了一會,坐到了沈穆清的下首。
男女有別,略懂些禮儀的人都會選擇坐在離門最近的那把椅子上……。
沈穆清想到立在花廳角落裡兩個負責招待客人的梁家丫鬟,眉頭就幾不可見地皺了皺。
任翔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好像一無所知,笑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紅漆描金匣子遞給沈穆清:“這裡面是賤內繡的幾個荷包,讓我帶給三少奶奶的。”
英紛上前將匣子收了,沈穆清很客氣地道:“有勞堂姐費心了。堂姐還好嗎?”
任翔喝了一口茶,看了站在沈穆清身後的英紛一眼,又看了看花廳角落立著的小丫鬟,聲音突然壓得很低很低,語氣急促地道:“我知道大伯家裡出了事,大伯母的身體又不好。所以才來找三少奶奶的——那日我們接到大伯母的信,說四姑娘要回太倉,可等我們去碼頭接人的時候,船早已返程。”
寂靜的屋子裡就響起了一陣細弱卻很清脆的碰瓷聲。
英紛上前一步站在了沈清的右側,擋住了丫鬟的視線。
過了好一會,沈穆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人,不見了?”
她聲音顫抖,細如蠅蚋(ruì)。
任翔望著沈穆清透著蒼白的臉上依舊掛著的盈盈笑意,放下心來。
總算找對人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沈家被抄
“是。不僅人不見了,就是隨身的媽媽、丫鬢和箱籠,統統不見了”任翔端坐在太師椅上,聲音輕得如斥過樹梢的風,內容卻足以讓沈穆清跳起來,“這件事只有岳父、岳母和我知道。我們不敢聲張,只好私下裡找。”
“堂姐夫嚐嚐這茶,聽說是福建過來的貢品,我也是第一次喝。”沈穆清心亂如麻地應酬她。
這原是沈家的醜聞,怎能讓梁家的人知道。
任翔知道她這是說給梁家的丫鬢聽的,遂合作地提了聲音,笑道:“多謝三少奶奶了。我們太倉是鄉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