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愅微微抿唇,開啟音樂,放了首輕緩的歌曲:&ldo;你睡會兒吧,還得二十多分鐘才能到。&rdo;
日山錄影棚在京畿道,離首爾市內有一段距離。
&ldo;好。&rdo;裴幼荔輕聲應,歪了歪腦袋,杵著胳膊。
平日在車裡,如果身邊有其他人,她是睡不著的。
但權愅開得很平緩,速度慢得幾乎可以讓人忘記這是臺跑車,再加上催眠劑一般的音樂,裴幼荔漸漸昏昏沉沉。
勞累的時候容易做夢,很快,無數場景開始在她腦中打架。
權愅偶爾會側頭看看裴幼荔。
她的姿勢不太正確,因此睡得極不舒服。
紅燈還有十多秒,現在幫她調整肯定來不及。
權愅思考片刻,在綠燈亮起時踩下油門,然後暫時開啟雙閃,停在了路邊。
裴幼荔依舊在熟睡,小雞啄米似的腦袋沒再搖晃。
經過長時間的磋磨,她扎著的低馬尾已經有點亂了,堆在柔嫩的臉側,掩著白皙的耳垂。
權愅倚著駕駛座靠背,側過身體看了她一會兒。
他想伸手捏捏裴幼荔的臉頰,又怕弄醒她,只伸出幾公分,便又收了回來。
駕駛位和副駕駛中間隔著車檔,調座位不太方便,權愅便走下車,繞到了另一邊。
他小心翼翼地先把門開啟一條縫,輕輕扶住裴幼荔杵著窗子的那條胳膊,接著慢慢把她的座椅放倒。
權愅自覺沒用多少力氣,動作幅度也很小,但還是驚醒了睡著的女孩子。
她睜開眼睛的瞬間,他正一手撐在座椅內側,一手調著座椅外側的按鈕。
促不及防的對視讓權愅一怔,身體由於驚嚇也向下滑了一小截。
他的唇瓣剛好停在距離她鼻尖幾毫米的位置。
權愅:……
出師未捷身先死。
他要怎麼怎麼解釋現在的狀況?
然而,社死的不只權愅一位。
還未從夢境中緩過神的裴幼荔條件反射地叫了聲&ldo;媽&rdo;。
話音還未落地,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蠢事的她迅速捂住了嘴巴。
兩人面面相覷好一會兒,權愅率先退後,關上車門回到了駕駛位。
&ldo;剛剛看你睡得不舒服,就想幫忙調一下座位。&rdo;
[他絕對不是奇怪的人啊啊啊啊!]
權愅在心底吶喊。
幸好,裴幼荔善解人意:&ldo;嗯,我知道。&rdo;
權愅重新踩上油門:&ldo;那你夢見了什麼?&rdo;
[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裴幼荔一糗:&ldo;我媽……&rdo;
&ldo;哦。&rdo;
&ldo;嗯嗯。&rdo;
&ldo;伯母從事什麼工作?&rdo;
&ldo;她不在這個世界。&rdo;
權愅:???
他詫異地扭頭看她,後者只回了一個溫軟的笑。
&ldo;那伯父……&rdo;
&ldo;他也不在。&rdo;
權愅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不明真相的他覺得自己不僅成功踩雷、把天聊死了,還勾出了裴幼荔的傷心事。
怪不得她這麼辛苦,原來是一個人。
權愅隱隱覺得心疼。
&ldo;dean。&rdo;
&ldo;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