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籠罩在離情島上,排斥二十六歲骨齡的結界,也消散在空氣裡。
朗朗的梵音,響徹島內外。
不僅是離情島上的所有人聽見了,就連島外,被困在酒葫蘆內的眾人,也能聽見。
島內島外的人族,彷彿被這梵音帶入了另一個境界,忘了自己當下身處環境,紛紛放下手中的事由,就地打坐。
就連石屋中的姒卿鳶也屏棄了雜念,用心領悟梵音的意境。
而那些狂奔中的妖獸,卻不受這梵音的影響。
它們彷彿看不見散落在各處打坐頓悟的人類,一心只奔著海邊的石屋而去。
石屋的底層,彷彿是個無底洞,多少妖獸進入都不受限制。
進入石屋的妖獸,褪去野性,露出孩童的心性,盡情的在內打滾。
“怎麼?你想坐在這裡等死?”
提著龍政南來到姒卿雅的身邊,姒卿澐把龍政南放到地上。
伸手在龍政南的懷裡摸索,尋到一枚紫色令牌,然後瞟了一眼,仍處在愣神狀態的姒卿雅。
“琴兒,你……男女有別,就算你與少城主兩小無猜,也不可如此……”無理。
姒卿雅艱難的開口。
彷彿喉嚨裡,卡了刺喉的魚刺。
她還沒從剛才的變故中醒神,她很想問尹幕川是什麼時候上島的?
也想問他,姒卿鳶呢?
為何不與他一道?
還想問……姒卿澐為何要跪他?
還稱他為聖祖!
哪門子的祖?
他不是堰城有名的尹家大傻嗎?
傻了二十多年的人,怎麼搖身一變,成了她不可及的存在!
對於她的疑惑,姒卿澐置若罔聞,自顧自的咬破龍政南的指尖,在紫色令牌上滴入三滴血後,令牌和龍政南消失在了原地。
“翻出你的令牌,滴入精血,回船上去。”
回頭,見姒卿雅還保持著她離去前的坐姿,她揉了揉抽痛的額角,悠悠的開口。
“有他給的手繩在,你不會廢的,哪怕精血耗盡,養養便能恢復。”
姒卿雅攤開掌心,望了一眼墨色手繩,然後用力握緊。
卻沒有了更多的動作。
“姒卿雅,怎麼說,你也比我年長兩歲。別倔,我不會害你的。等回了堰城,我們一家都會離開。姒家這一輩,得由你擔著。”
她本來不想跟她說那麼多的,可最後還是沒忍住。
畢竟她和她從小一起長大,連小胖墩……一個五歲的孩童都知道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連著筋……
姒家好歹庇護了她和她母親多年,她不忍姒卿雅,走上歧路。
畢竟她和她母親是註定要離開的,而姒卿鳶……恐怕,連這方天地都看不上,又怎會瞧得上俗界的姒家!
梵音繞耳,姒家三姐弟因為手握尹幕川送的手繩,不受干擾。
姒卿澐對著姒卿雅說完那翻話,便牽著小胖墩的手,離開。
一步便跨出了十米遠的距離。
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姒卿雅的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