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清。寧一刀說:“就是你放出的燈,以後別輕易在旁人面前使用,不然會有大麻煩。”王勝男心裡不以為然,但她喜歡看寧一刀微皺著眉頭,端正嚴肅的樣子,他為什麼要蹙眉頭,是不是關心我的安危,她想到這裡,心裡泌出一絲甜意,忍不住輕輕地笑了。寧一刀無法瞭解她的心情,見她忽痴忽笑也不知她在弄什麼玄虛,提醒她說:“我們還是快走吧。”
二人馬不停蹄地前往位於盤龍崗半坡上的教堂,打聽道教協會的訊息,並請道教協會出面主持公道。盤龍崗路一帶靠近郊區,人煙不夠稠密,加上地勢的原因,交通不夠便利,所以到達那裡的時候,雖然才是晚上的11點左右,但公路上已寂清無人。有變幻莫測的輕霧徐徐漫過,前方一座三尖塔狀的哥特式建築影影綽綽矗立在大坡上稀薄的空氣中。兩人一番奔跑,早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粗重的鼻息在冷夜中撥出白氣。兩人互視一眼,點了點頭,算是給對方鼓勁。夜空一團漆黑,教堂的屋簷下掛著兩盞昏暗的燈,微弱的燈光像一把帶著魔力的手將來人的影子拉斜長。寧一刀站在描繪了細緻花紋的高大木門外,輕輕叩門。清脆的敲門聲在空蕩的教堂裡發出悠長的回聲,似乎已傳出了幾個世紀那麼遠。良久沒有回應,他惟恐裡面的人聽不見,便加重了力氣敲,仍沒有人答應。王勝男望著反射著冷光的歐式的彩窗玻璃,疑問說:“也許沒人在。”寧一刀不甘說:“再敲敲看。”手指正要接觸到門板,教堂內突然發出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什麼人,夜半在外徘徊?”寧一刀朗聲道:“您好,我是。。。”他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靈機一動說:“我是來禱告。”裡面的人沙啞道:“現在已經晚了,上帝也休息了,請您明天再來吧。”寧一刀當然不肯就這樣離去,“請你開開門,上帝是無所不能的神,他無時不刻地關注著子民,怎麼會休息呢?”裡面的人怔了一會,被他這樣契而不捨的精神所打動,“那好吧,就放你們進來,但別太久了。”聽見遲緩蹣跚的足音漸近,漆黑的門縫裡也洩出一絲光亮,門咿呀地開了,探出顆白髮蒼蒼的半禿頭,他的面孔都是皺紋,被時間密密地擠壓在一起,他披著半新不舊的斗篷,手掌裡護著一盞白蠟燭,燭火乍迎冷風,吹得搖曳明滅。他耷拉的眼皮下是打量的眼光,上上下下地瞧了兩人一番,寧一刀臉上擠出個微笑:“謝謝,麻煩您開門了。”老頭哼了聲:“要是再不開門,我看你打算把門都敲破了。”王勝男撲哧一笑,寧一刀窘了個大紅臉,訕訕地道:“不敢不敢。”將門打得開些,讓開身子,讓兩人進去。
寬敞高聳的教堂裡整齊地擺放著成排的椅子,最上面是基督耶酥的青銅像,揹負著拯救世人的十字架,一排白蠟燭在像前靜靜地燃燒,放射著神聖的光明。
老頭袖了手在旁邊看:“快禱告吧。”寧一刀是研玄修道的人,雖然對別的宗教沒有輕視之意,但也不是很相信。因此平常接觸得也少,不知道禱告應該怎麼做。他雙手合十,喃喃說:“上帝保佑我找到要找的人。”雙手合十本是拜佛的姿勢,老頭見狀怒道:“你是來禱告的嗎?”寧一刀知道露了馬腳,他也不想隱瞞來意:“對不起,請您原諒,我們這次來其實是有急事要問,勞煩您老告知。”老頭重重地哼了聲:“我早看出來了,你們兩個小年輕神色慌張,難不成是私奔?”王勝男眼睛一彎,嘴角上掛了絲笑。寧一刀啼笑皆非,忙解釋說:“您老別誤會,我們還不到那個年紀,再說我們是好朋友,我們這次來打擾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王勝男眼裡的光黯淡下來,嘴裡不知怎麼泛起股苦澀,心煩意亂地絞著手指。
老頭點頭:“看來你們也是有困難的,我叫陳約翰,是教堂裡主持儀式的神父,一般的事我都做得了主。”
寧一刀肅然起敬,他原以為老頭只是個守夜人,“神父,說起來您也許不信,有人追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