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勁竹微蹙眉。“是瓦剌五王子?”
“是。”
“他想娶你?”
紫乃夜委屈地點了點頭。“可是他好可怕喔!我每次一看到他就嚇死了。”
墨勁竹略一沉吟。“既是如此,為免受到無謂的干擾,我們就先到西寧的土司那兒成親,之後再回中原吧!”
紫乃夜乖巧地點了點螓首。“好,都聽你的。”
烏裴羅看了,更是心酸不已,他疼愛紫乃夜將近十年,卻依然得不到她半絲眷戀,而這人只不過是初識而已,卻已贏得她絕對的信任了。
這是天意嗎?
既是天意,他又豈能奈何?
他深吸了口氣、吐出,而後毅然道:“好,那我就把她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疼愛她、保護她,絕不能讓她受到絲毫委屈,否則,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讓你明白錯待她的後果!”
“墨勁竹誓言定會好好照顧於她、憐惜於她。”墨勁竹神情慎重,目光嚴肅地對烏裴羅許下了諾言。“若有違此誓,即使千刀萬剮,勁竹亦不敢有任何怨言。”
“很好!”烏裴羅頷首,繼而轉向紫乃夜,“紫乃夜,好好保重!”隨即毫不遲疑地轉身大步離去了。他不是真的毫無遲疑之情,而是不敢遲疑,他自己明白,只要稍有一絲猶豫,他就無法狠下心來把紫乃夜交給墨勁竹了。
紫乃夜張口欲呼,墨勁竹及時阻止了她,因為他早就察覺到烏裴羅對紫乃夜的那份異於兄妹之誼的情愫,但既然烏裴羅已娶有妻室,而他那妻子又容不下紫乃夜,紫乃夜對他更是無意,那麼,這樣分開對他們才是最好的。
可望著哥哥逐漸遠去的背影,紫乃夜的胸口驀地揪起一股驚慌的感覺,此際,她才察覺到現實的殘酷,只因為她一聲“願意”,現在哥哥真的要離她而去,再也不會回頭了,自今而後,她就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不再會有人照顧她,也不再有人陪伴她,更不會有人……
“公主,可以走了嗎?”
正感到惶恐無措間,驀然入耳那輕柔的語聲,紫乃夜不由得心口一熱,胸中那股驚慌的感覺霎時又融化成一股奇異的暖流了。
她悄悄地抬起兩眸,那凝視著她的瞳眸依然溫柔得彷彿滴得出水來,那深切的關懷是如此真誠,允諾著她不變的誓言。他輕握著她的柔荑,像羽毛般輕柔又溫暖的觸感輕輕撩撥著她的心湖,蕩起一圈圈悸動的漣漪。
“好,我們走吧!”她輕嘆似的低喃。
不,她不會孤單,也不用再害怕了,因為她相信他,她的未婚夫,才剛認識不到半天的墨勁竹。
為什麼?
不為什麼,只為他瞳眸中的那抹溫柔。
紫乃夜相信她的未婚夫,但是,她實在不太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趕?
原以為墨勁竹會遊山玩水似的帶她到西寧去成親,卻沒想到一路走來,竟是像逃命似的趕,害她忍不住不時往後瞧瞧是不是真有人在追趕他們。
沒有!
但是,他們是真的很趕,甚至連婚禮也簡化了許多,因為是請託回族土司主持的婚禮,所以,他們既沒有遵循漢族婚儀,也不是舉行畏兀兒族的婚禮,而是入鄉隨俗地按照回族儀式成親。
最重要的是,除了匆忙準備婚禮的時間外,一個多月的婚期,竟然縮減為三天就解決了(注),那種新嫁娘的緊張、期待與興奮都還未嚐受到,他們就已成了夫妻,這點著實教她“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下。
不過,一到了新婚之夜,當她坐在喜床邊兒,一想到她必須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而且那個男人還會對她做一些親密的事時,她也不能不緊張了;她不但是緊張得要命,再加上一份恐懼,一份因為十年前那件事隨之而來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