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這聲梗在她嘴邊的「罷」, 就變成了她的一聲驚呼。
同一時刻,她和蒲斯沅就成為了兩個自由落體,垂直往那個豁口下方墜落了下去。
歌琰自從十歲之後就沒有再玩過跳樓機和大擺錘, 而如今這酸爽的感覺,竟然讓她一秒回憶起了童年。
誰能想到, 她伸手拽個破繩, 能踏馬拽出一個地下跳樓機來啊?
雖然說句實話, 她其實並沒有感到太恐慌害怕, 因為她的腦子裡還停留在剛剛墜落前蒲斯沅那個凌遲般的眼神裡。
她可真怕她摔下去沒摔死,結果卻吊著最後一口氣被這人活活亂槍打死。
在墜落的過程中,四周其實全是一片黑暗,整個空間裡只有他們手腕上的手電所散發出來的微弱光芒。而就在下降速度越來越快的時候, 歌琰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疾風聲,忽然感覺到了一條孔武有力的手臂牢牢地扣住了她的肩膀。
借著手電微弱的光芒, 她只能看到一雙在黑暗中依然散發著淡淡的光澤的沉靜眼眸。
歌琰有些訝異,她張了張嘴, 想說句什麼, 卻發現因為急速下墜的緣故,她根本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來。
所幸這個自由落體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 大約十幾秒鐘後,她聽到了空氣中一聲像長鞭甩出去的尖利呼嘯聲,然後, 她的墜落就這麼硬生生地停住了。
接著,除了手電之外, 一縷更明亮的光也順勢劃破了無邊的黑暗。
歌琰抬起頭,借著這縷不知道從哪裡射出來的光,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蒲斯沅冷俊的臉龐。
只見他的一隻手此刻正拽著一條長而紮實的繩索、繩索的另一頭則牢牢地扣在旁邊的岩石壁上, 而他的另一隻手,則依舊環著她的肩膀。
為了防止她滑落,他的手臂扣得很緊、很用力。
而他手掌間的溫度,和他手臂上精壯的肌肉繃緊時的那股力量,也透過她的衣服布料,堪堪落在了她的面板上,而後又順理成章地折出了陣陣漣漪。
歌琰這麼多年來單打獨鬥慣了,向來只有她護著受害者的份,卻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在遇到危險時被別人護著的感覺。於是當下,她的耳根就不自覺地有些發紅了。
她本來覺得就這個速度,底下要是沒東西墊著,自己可能八成就要這麼摔死了。卻沒想到某人竟然留了一把繩索在手上,還在如此激烈的速降時準確地估算出了落地距離,以至於在合適的時機甩出繩索避免了他們倆摔傷。
誰敢相信,從那麼高的地方墜落下來,他們倆竟然都毫髮無損。
一片寂靜之中,歌琰微微仰起頭,順著某人堅毅的下巴往上看,慢慢略過他薄薄的唇、挺直的鼻樑和那雙漂亮的眼睛,
然後,她下意識地嚥了口口水,張口就來:「蒲斯沅,你眼睫毛是不是有點太長了,比我都長你好意思嗎?」
蒲斯沅:「……?」
就這種時候,這女人竟然還有閒心在這胡扯些有的沒的,蒲斯沅這時低頭目測了一下距離,然後拉著繩索的手用力一勾,將繩索收了回來,順勢帶著她輕巧地落到了實地上。
直到兩人的腳都穩穩地踩在了地面上後,蒲斯沅才鬆開了環住她的手臂。
歌琰感覺到那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溫度和力量離開了自己的面板,才徹底緩過神來,她抬手輕捏了下自己還在發燙的耳垂,對著正在收繩索的人努了努嘴:「你要是之前把繩索分發給我,剛剛可以表現出颯爽英姿的人就是我了。」
蒲斯沅眼也不抬,語氣冷如冰凍三尺:「你如果不去拉那根麻繩,我也就不用表現出颯爽英姿了,感謝你給我提供這個機會。」
歌琰被懟得啞口無言:「……」
行,理虧在她。畢竟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