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等逢迎的場面話,嶽肅現在是司空見慣,根本不當回事。寒暄一番,大隊人馬全部下船,追隨嶽肅到杭州的人馬,有七千多人,除護軍之外,就是水師了。
嶽肅讓護軍隨同,孔有德跟在一邊,一同朝較近的縣城餘杭先進,到那裡休息一日,明日去杭州。水師原地待命,由máo有見統率。對於水師士兵,嶽肅臨行前也算是經過權衡,鄭芝龍的手下,帶了兩千五百,以前水師的官兵,帶了兩千五百,兩支軍隊參在一起,不至於讓鄭芝龍獨大,令máo有見失去話語權。
閒話少提,傍晚時分,眾人抵達餘杭。餘杭縣令早已備好酒宴,給總督大人接風。可別看是東道主,正桌之上,也輪不到他來陪坐。能同嶽肅一桌的,級別最低,也得是杭州知府,武將級別,起碼是副將。
現在的浙江總兵裴玄還沒到任,還要再過幾天才能抵達杭州,不過就算到了,也只有他參見嶽大帥的份。
嶽大人抵達浙江的訊息,自然很快傳遍杭州,不出幾日,便傳遍整個浙江。對於嶽大人的到來,貧苦百姓,是高興非常,有那有冤屈的,更是喜上眉梢,準備到總督衙門擊鼓鳴冤,去打官司。而那些土豪劣紳,則是心驚膽寒,‘嶽剃頭’的名聲早已傳遍大江南北,今天真個到來,誰不提心吊膽,有那膽小的,根本就在幾天前便搬走了。
在嶽大人登陸的同一天,杭州城內來了一撥人,這幫人穿的倒是一本正經,可仔細一瞧,任誰都能看出,這幫人是綠林上的漢子。
三十多號人,趕著兩輛騾車,車上各裝著四口大箱。他們進城之後,直奔一家名叫唐記的貨行趕去。這幫人似乎對杭州的路徑比較熟悉,不用問人,也沒有走過冤枉路,直接到達唐記貨行的門前。
漢子中,為首的幾個人,竟然都是熟悉面孔。中間那個是李忠,不過似乎故意貼了一把虯髯,顯得更加威武。在他旁邊的是孔刃、曹瑜,再往身後,則是陳東。
來到貨行門前,李忠讓其他漢子看著貨物,只帶著孔刃、曹瑜、陳東走了進去。貨行的夥計,一看到有客人上門,立刻迎了上面,“四位爺,不知你們是進貨呀,還是來放貨。”
“我們是來放貨的,叫你們掌櫃的出來一下,看看我們手上的貨,能賣個什麼價錢。”陳東站了出來,大聲說道。
其他三位都是綠林裡的,對做買賣並不精通,只有陳東,以前在李家米行幹過,跑過堂,多少也明白一些。再加上這些年走南闖北的跟著歷練,人更圓滑許多。
唐記貨行是大貨行,夥計也都是那種有眼力價的,一瞧李忠等人,就知不是正經的生意人,怕是黑道做沒本錢買賣的。這等人,唐記貨行也是比較喜歡接待,因為賊贓要比市面上的正貨來的便宜。夥計答應一聲,說道:“四位爺,請稍等,小的這就進去請我家掌櫃的出來。”
說完,夥計朝後堂跑去,不大會功夫,陪同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來到前廳。
中年人出來之後,先行打量了李忠等人一番,隨後lù出一臉的笑模樣,說道:“讓幾位爺久候了,實在抱歉。不知幾位爺找鄙人出來,有何事情呀?”
“還能有什麼事,自然是有貨要出手,讓你給個價錢。”陳東故意大咧咧的說道。
中年人早就看出,這四個人裡,領頭的是中間那個虯髯大漢,甚是另外兩個漢子,地位也比這個白臉年輕人高。但由他來說話,顯然是另外三個自知太過粗魯,不宜談生意。不過他沒想到,這個白臉小子外表斯文些,但張嘴也是一樣。綠林中人就是綠林中人,和粗人在一起久了,什麼樣的人也會變粗。可他不知道的是,陳東之所以這麼說話,那是故意的。
“原來是放貨的,不知尊駕的貨是什麼,可否給鄙人先瞧瞧,咱們再談價錢。”掌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