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上了刑部大堂,看來真的是迴天無力,嶽肅明擺著是不怕把事情鬧大,而不管案子到最後怎麼收場,似乎也不管他們的事了,因為他們是必死無疑。
“嶽大人……你要知道,我們要是說了實言,怕是你到時無法收場……”
“如何收場,不管爾等之事,本部堂奉旨審案,你二人若不實言招供,那就莫怪本部堂對爾等不客氣了!”
“好……”靳良玉咬了咬牙,大聲說道:“大人既然讓我等招認,那我等招了就是。”
靳良玉說到此,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跟著說道:“這些軍需,是押出關外,送給女真人的。我們和女真人做生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到現在差不多有十年了。開始是正常販賣一些日常用品,到了後來,也販賣軍需之類。其中兵器、鎧甲、糧食都販賣過。這一次,天聰汗向我等訂購兵器、鎧甲各十萬套,火炮一百門,糧食二百萬石。我與王大宇、範永鬥、田生蘭等八人分頭購貨。我和王大宇、王登庫、梁嘉賓每人負責兩萬套兵器、鎧甲,田生蘭除負責兩萬套鎧甲和兵器外,還負責一百門火炮。翟堂、黃雲發各負責五十萬石糧食,範永鬥負責一百萬石。兵器、鎧甲分別從宣府、大同、河南、山東、湖廣監軍處購買,眼下大人拿獲的那批軍械,就是從宣府、大同運來的。另外三地的軍需,因為路程較遠,除了山東已經送來五千套之外,其餘的尚未送到,不過卻也收了我們的銀子,若沒有這事,估計很快就會運來。至於大炮,田生蘭已經從宣府、大同購入五十門,餘下的五十門正在想辦法。糧食都是從南方購買,翟堂已經購入三十萬石,黃雲發已經購入五十萬,但尚未送到。範永鬥也是一樣,現已購入六十萬石,只是至今未到。”
此時此刻,靳良玉也不隱瞞,把事情如實說了一遍。說完這些,他又頓了頓,接著才道:“這些年來,我們為了能在張家口暢通無阻,先後賄賂了朝中不少官員,詳細賬冊在範永鬥手中,上面都有誰,範永鬥幾乎是全部瞭然,而我等七人,加起來才能知道全豹。我曾給……”
靳良玉也不含糊,當下就把自己給誰送過銀子,都送過多少,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待他說完,王大宇把他送過的禮,也如實交代一遍。他們倒沒有請京中官員做什麼事情,說實在話,也就是為了這些官員不找自己的麻煩,另外一旦出事,也有人可以幫著出面,把事情給壓下來。有句話叫法不責眾,他們當初是想,受賄的官員越多,日後出了事,查辦此案的官員畏首畏尾,迫於壓力,十有**會不了了之。
他們的想法確實不錯,可惜現在審理此案是嶽大人。朝中最有權勢的官員,如此壓力,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很大,但在嶽大人面前,就不算什麼了。
王大宇與靳良玉簽字畫押,然後嶽肅吩咐押下去,再傳田生蘭上堂。
田生蘭似乎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因為他明白,隱瞞並沒有用,自己死定了,臨死之前,多拉幾個墊背,才是商人本色。他前頭交待的,和靳良玉說的差不多,都是從那裡購入的軍需,眼下這四萬套,其實只是個零頭,分別從宣府、大同運來的,餘下的六萬套,還沒發來。已經運來的五十門大炮,在自己宣府的宅子裡,另外五十門,尚未運到。這五十門大炮,分別是從大同下屬邊鎮以及宣府下屬邊鎮購買的。但並沒有從張家口買,這是因為張家口的所有軍需都被搶光了,補充的還沒到手。
除此之外,自己給誰行過賄,也交待的一清二楚,這裡面最大的官就是白瑜了,就連白瑜的兒子,現在也在自己兒子的手上,只是他們現在藏在什麼地方,那我就不知道了。
讓田生蘭簽字畫押,嶽肅又開始將其他晉商傳到堂上,一一盤問。當初關押他們的時候,全都是分別關押,所以沒有串供的可能,他們交待的基本相符。給哪個官員行賄多少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