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斬後奏之權。放眼朝中,比大人還大的官,那是真沒有。想指望什麼官員出頭,下官以為,也是白扯。把官員除去,最後就是太監,這樁案子,牽連到許多監軍太監,眼下到案的,有宣府監軍肖鳳忠和張家口監軍趙巖,趙巖不算什麼,而肖鳳忠則是招認,他賣軍需得來的銀子,不少都孝敬了那個內官監掌印太監張迢瑞。肖鳳忠在內宮有根基,其他涉案的監軍太監,如大同監軍、河南監軍、山東監軍、湖廣監軍,他們在宮中應該也有一定的根基。他們的根基是誰,下官不得而知,可肖鳳忠的義父是內官監的掌印太監,想來其他監軍的根基也不會差到哪裡,若是哪位監軍的根基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鄒公公,那就……”說到最後,吳思南搖了搖頭。
鄒義的地位誰都清楚,司禮監掌印太監加東廠提督太監,而且倍受太后寵信,要是把他牽扯出來,案子還真就有些棘手了。
在聽了吳思南的分析之後,蔣傑微微一笑,說道:“吳大人,您多慮了,這樁案子哪怕真牽扯到鄒公公身上,鄒公公也不會去替那些晉商出面的。此案干係太大,已然相當於造反,而主審的官員又是嶽大人,鄒公公豈敢出面。他和你剛剛分析那些勳貴一樣,最多也就是收了銀子,勳貴們都知道這事不能來找我們大人求情,要去宮裡找皇上和太后哭訴,那鄒公公本身便是在宮裡伺候皇上和太后的人,更是會第一個找皇上和太后。隨隨便便哭上一番,把銀子吐出來,想皇上和太后也不會再難為鄒公公。”
“對呀……蔣先生說的極是,思南少想了一成。可這樣一來,那些晉商又從哪裡來的底氣,敢跟大人說等上兩天,不會只是單純的緩兵之計吧。”吳思南說道。
“我猜不會。這些晉商能有這樣的底氣,確是有所依仗,但這個依仗,應該不是某一個官員,而是京城裡大大小小的官員。像你說的那樣,晉商們販賣軍需,給京城裡的不少官員都送過禮,甚至還求他們辦過事情,比如說當年害死常震潭,和張家口失守保下田秀,這都需要京裡的官員出面。要是一審晉商,那些晉商勢必將這些官員全抖了出來,人數不會少了,如此大案,牽連這麼多官員,震驚天下自不必說,搞不好還會動搖國本。和平時期還少說,可眼下我大明內憂外患,實在經不起這樣的動dàng。晉商們怕是看準了這一點,放敢如此沉著……”說到這裡,蔣傑頓了頓,才道:“大人在朝中稱病,偷偷趕來張家口辦案,張家口距離京師不遠,而大人在張家口為吳大人出頭,拿了宣大總督崔景榮與總兵米之煥、監軍肖鳳忠的事,肯定已然傳了出去,只要一天,就能傳進京師。京裡的那些拿過晉商好處的官員,得知之後,難免心中惶恐,方寸大luàn,怕只怕還有那些和大人相熟的官員也牽扯其中。”
蔣傑分析的可謂滴水不漏,綜合了他和吳思南的分析,嶽肅微微點頭,說道:“你們兩個分析的不錯,看來晉商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是唯恐天下不luàn呀!”嶽肅咬牙切齒,重重一拍邊上的茶几,思量片刻,突然說道:“我倦了,都回去休息吧。”
說完,嶽肅站起身來,朝外面走去。
吳思南和蔣傑只有起身相陪,嶽肅自行回到自己下榻的廂房,對他來說,這樁案子如果真的如蔣傑所料,那就真的麻煩了。倒不是嶽肅怕牽扯到嶽肅中的官員,他是怕牽扯的官員比他想象中要多。大明朝已經夠動dàng了,實在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北京城。
因為皇上年幼,所以各級官員難得上一次早朝,今天也是一樣,各去各自的衙mén,該做什麼做什麼。
可到了中午,北京城一下子炸鍋了。這是由於有一個訊息從坊間傳播開來,並以極快的速度,傳遍整個北京城。
“嶽大人沒在府上養傷,而是去了張家口!”“聽說岳大人在張家口把宣大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