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頭,讓他知道跳舞可不如我。沒有想到的是,這裡的遊客,也許都受到性心理變態的感染了,偏偏愛看假女人跳的《孔雀舞》,不喜歡真女人跳的《孔雀舞》。我本來是想壓羅西一頭的,不料反而被他壓了一頭。想想,可真憋氣呀!”
這時候,臺上的“孔雀”,忽然把後半幅帶龍骨的孔雀翎裙子向上扯起,模擬孔雀開屏,同時身子趴下,右手高舉過頭,拇指與食指搭成孔雀喙,另三指向上豎起,模擬羽冠。這時候臺下掌聲熱烈,經久不息。
“孔雀開屏這一段,不是姐姐教的,是我們編導修改的。本來是我們歌舞團的保留節目。後來編導知道我是在為羅西籌集變性手術的費用,這才破例地允許他模仿。”達吉解釋說。
“阿爸,你說開屏的孔雀,是雌的還是雄的呀?”努丹忽然這樣問吳永剛。
“開屏的孔雀,本來是跟羅西同一個性別的。所以羅西演最合適,你小姨演,就不合適了。”吳永剛說。
“這叫‘畫蛇添足’。”寶蘿挺不滿意地說。“你們編導連開屏的孔雀是公是母都沒弄清楚,就瞎改一氣。為什麼我們原來的《孔雀舞》裡沒有開屏這一段?就因為我們演的是孔雀姑娘!印度人跳的《孔雀舞》,就有開屏這一段,可他們的《孔雀舞》,是男人跳的呀!”
“藝術嘛,就是藝術,能這樣較真兒嗎?看起來,你們都不懂什麼叫藝術!”達吉聽見他們數落他的編導,不幹了,出來給他辯護。
這時候臺上《孔雀舞》已經跳完,臺下一片鼓掌聲。吳永剛捅捅寶蘿和努丹,讓他們別跟達吉爭辯,用力鼓掌。
演出在一支集體泰國民間舞之後結束。所有演員都登臺謝幕,大約一共有四五十人。這樣龐大的一支演出隊伍,還有幕後英雄們,還要付鉅額的場租與服裝道具費用,也難怪一張門票要二百五十銖。再說,他們演出的節目都是規規矩矩的,絲毫不涉及色情。比起 Go Go Girl 那收費一百五十銖,卻只有一個人在小舞臺上演出的“準色情”節目來,應該說票價並不算高的。
謝幕之後,臺上的演員紛紛走下臺來。這時候,觀眾喜歡哪一個人妖,就可以拉住他,跟他一起到門外去合影。當然,最受人歡迎的,莫過於“報幕小姐”和“孔雀”了。一個以長得甜美漂亮受人歡迎,一個以穿著孔雀裝照相好看取勝。這時候正是中午十一點半,門外陽光明媚。熱帶的中午,陽光下可不是那麼好接受的。再說,人妖們靠藥物維持面板的細嫩,最怕的就是陽光直射。因此被觀眾選中合影留念的人妖,一個個紛紛躲到樹蔭涼底下去,接受閃光燈的照耀。他們一面忙著收取合影服務費每人每次二十銖,一面頻頻催促“快點兒,快點兒”。
達吉把吳永剛拉到一邊兒說:
“姐夫,羅西現在還不認識你,姐姐這樣打扮,他大概也認不出來了。你趕緊掏二十銖給他,讓姐姐給你們照一張合影。要不,一會兒說穿了,他可就不肯跟你合影了。”
吳永剛依言,掏出四十銖來,自己跟羅西合影一張,又讓寶蘿也跟羅西合影一張。上一場與下一場之間只隔半個小時。這三十分鐘是人妖們大賺其錢的時候,而且所得全歸自己。只要有二十個人跟他合影,三場下來,就能收入一千二百銖。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達吉一天演出的收入,也許還沒有羅西場間陪人合影的“業餘收入”多呢。所以達吉並不立即上前給吳永剛他們介紹。羅西明明已經看見了達吉,但他忙於跟人家合影,也只是向她搖搖手,打個招呼而已。
一刻鐘之後,跟羅西合影的人才逐漸散去。達吉一招手,把吳永剛他們一起領到了羅西面前:
“羅西,你看,誰來了?”
“喲,是二姐呀,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是找我?還是找小妹?我宣告,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