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了,顧三哥。事情都是我做下的,你就不用再為我開脫了。”高歌打斷了顧思源的話。
顧思源住了口,知道高歌不願再提起舊事,他輕輕的拍了拍高歌,安慰道:“是了,都過去了。”
高歌一時間沒有再說話,顧思源把祭品都擺弄好,對著高母虔誠的三拜,而後站起身來岔開話題:“對啦,城中新開了一家日本料理店,主廚說是什麼國寶級大師的徒弟,一會兒下山我請你去試試,你嘴挑正好鑑定鑑定下到底正不正宗。我還帶了兩瓶瀨祭,二割三分的,想著你以前喜歡,我們可以一邊吃喝一邊聊天。怎麼樣?”
“請我吃飯當然好,就是喝酒……不好意思,顧三哥,我已經戒了。”
“是嗎?”顧思源有些吃驚,“昨天晚上我看你沒喝左承堯帶來的紅酒,我還以為你是因為他這個人而推脫的,沒想到你真的戒酒了。你以前老是揹著夫人偷偷喝的,我想要教育你女孩子喜歡喝酒不太好,你還對我發脾氣……”
“喝酒誤事。”高歌低聲說著,眉眼低垂的頓了一下,而後抬頭給出一個微笑,“還是早點戒了得好。”
顧思源凝視高歌的笑臉良久,一聲嘆息,“小歌,你現在真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高歌不想直視顧思源眼中的憐憫,轉身望著遠山長天,淡淡的說,“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我,又或許是人總要長大。”
“我寧願你一直不要長大。長大意味著吃苦受傷。我寧願你還是當年我第一眼見到的那個穿紅色蓬蓬公主裙,紅色小芭蕾舞鞋的小女孩,戴著蝴蝶結,被寵壞,頤指氣使,驕傲得不得了。你現在這樣……”顧思源停頓了片刻,終是說出,“讓人看了心疼。”
高歌一時笑容僵在臉上沒有說話,然而很快她就故作輕鬆的伸了個懶腰,繼續笑著說:“幹嘛在媽媽面前說這些喪氣話,搞得我多可憐似的。別老是以前以前的,以前我成績吊車尾,現在我可是讀博士的人了!我不愁吃喝,還長這麼漂亮,說出去妥妥的白富美啊。哪裡讓人心疼?讓人羨慕嫉妒恨還差不多。好啦,我早上沒吃東西,現在肚子餓了,顧三哥你不是說帶我去吃什麼大師徒弟的日本料理嗎?走吧,我們下山吧。”
顧思源看著高歌的樣子,不便再多說什麼,他上前握了握高歌的肩膀,“你看你穿這麼少又這麼瘦,在山裡不冷嗎?要不要我把風衣脫下來給你?”
高歌搖頭說不用,顧思源沒有勉強,只是突然覺得高歌從未像現在這樣消瘦單薄。
兩人祭拜完高母下山吃飯敘舊。昨晚那樣的情形,他們都沒好好說幾句話。現在兩個人私下小聚,自然要放鬆許多。都不再提當年的事情,只說起高歌出走這七年來的種種經歷趣事。顧思源口才好,又一心想要逗樂高歌,一餐飯自然吃得和樂開心。
到最後吃完了,快要結賬的時候,顧思源說到高氏集團一個董事最近和一個小明星鬧出的笑話時,高歌順便問了下高氏集團最近的發展。
顧思源知道高歌對做生意不感興趣,不過隨便一問,所以他也就隨意的一答,只說集團最近有個“航空城”的大專案,一個商業住宅物流的大型綜合商業城,投資多少億多少億云云。
“這麼大的專案,高氏單獨吃得下來嗎?而且我記得以前高氏主業不是地產啊。”
本來是簡單一個問題,顧思源卻沒有一下回答,他有些敷衍的說:“是和別人合作的。”
“和誰?”高歌卻又問了一句。
“說了你也不知道,九州投資。吃飽了嗎?我叫買單了。”
顧思源揚手準備叫人買單,面前的高歌沒再追問。就在他以為這個話題已然略過的時候,顧思源聽見高歌幽幽的聲音。
她緩緩發問:“九州,是不是左承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