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顏面盡失,大理寺卿白著臉在上朝時向皇帝請罪,顧命大臣們紛紛指責他御下不力,甚至懷疑他手下人可疑,與某些外人勾結起來,將那三人滅了口。雖然他們沒有明說是誰,但齊郡王無疑是頭號嫌疑犯。齊郡王當場痛哭流啼,直說自己冤枉,又說自己甚至連那幾個逃奴長什麼樣都記不清楚,又怎會滅口?再說,他根本沒有什麼事是需要瞞人的,壓根兒就不需要滅口,云云。吵到最後,皇帝也嫌煩了,直接宣佈退朝了事。
大理寺失職是肯定的,涉案的獄卒與官差,甚至是被請去診病的大夫,都已經被控制起來了,只等著審問,只是怕什麼都問不出來。若要說齊郡王滅口,又一點證據都沒有,這件案子就成了懸案。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那名仍然在逃的內侍。可他到底去了哪裡呢?
青雲和清江王為了這樁案子,已經在宮裡停留了好幾天,看到這樣的結果,心裡都有些焦急。後者已經從太后那裡得知翠雯有孕之事,心下歡喜之餘,也開始為日後進門的正室王妃能不能容得下庶子侍妾而煩惱。他想要回清江園去看望翠雯。
而青雲這裡,則剛剛收到了李進寶呈送過來的信件。溫郡王府後街上的宅子已經進行了簡單的整理,新宅設計圖附在信中一併送了進宮,要等青雲過目後,認為沒問題了,那邊才能動工。青雲掃了幾眼,見圖樣與自己當初吩咐的並沒什麼差別,打算就這麼吩咐下去,誰知李進寶的信末尾處,卻又提了另一件事。
曹玦明緊急求見清河縣主,說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告知,讓青雲儘速出宮相見。
青雲心裡鬧起了彆扭:你算哪根蔥?你說要見我,我就要去見你了嗎?
她將信甩到一邊去,煩心地對杏兒道:“傳令出去吧,就讓李進寶照那圖樣動工,我只是要個在城內落腳的去處,用不著建得太過精緻,但速度要快,最好年前建好。”
杏兒應了一聲,遲疑地看了那信一眼:“縣主,送信的媽媽說……李管事千囑咐萬囑咐,說信裡還有一件要緊的事,要等您答覆呢。”
青雲柳眉倒豎,心想曹玦明求見,算什麼要緊的事?李進寶還要格外囑咐一句?
她本想要駁回去的,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曹玦明那人,是絕不會做死纏爛打的事的,他比較象是被死纏爛打的那個——呸,她怎麼埋汰起自己來了?!
總之,曹玦明若有急事要求見,那就必定真的是有急事。會是什麼呢?
青雲心下不安,便告訴自己:有風度一點,好歹也是救過自己、又幫了自己很多忙的人,老是這麼扭扭捏捏的,落得別人眼裡,反而覺得自己放不開呢!為何不把他當成是純粹的故交呢?
她深吸一口氣,對杏兒道:“你去跟送信的人說,我今日就出宮,讓他把人帶到溫郡王府後街的小宅去等著。”
杏兒去了,青雲坐在原地想了想,又覺得自己保持這樣的態度很好,總之,要平常心,平常心……
她叫上了清江王同行:“我那新宅子要預備動工了,圖樣送了進來,我瞧著覺得還不錯,但總要到實地走一走才能拿定主意,因此打算出宮住兩日。大皇兄不是要回去嗎?不如跟我一起走吧?”
清江王笑道:“太后還有事囑咐我呢,她備了一大堆要給翠雯補身的東西,妹妹先去吧,等我改日閒了就去看你。”
青雲只得辭了太后出宮來,到了溫郡王府,她先打發杏兒等人收拾屋子,便獨自穿過王府花園,往那小宅去了。
小宅中空蕩蕩的,想必早有人清過場,李進寶正在前院庭中相候,見她來了,連忙迎上前去:“縣主,曹公子正在花廳裡呢。”青雲瞥了花廳一眼,“唔”了一聲,猶豫了一下:“你隨我來。”
李進寶愣了愣,還是應了,跟著青雲進了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