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人多年沒見,不過明繡心裡卻一點生疏感也沒有,反倒是生出熟練無比的感覺。
“別胡鬧了。”明繡困難的伸出手拍了拍還擋在自己身前的兒子,看他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之色,又用略帶警惕的目光盯著鄭老道之後,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後背,之前真是險象環生,此時她雖然已經算是脫了險,不過渾身冷汗淋淋,身子卻像是虛脫了一般,臉色蒼白異常,臉頰上頭的掌印顯得更是清楚了些。
明繡身子輕抖坐在了椅子上頭,小心的將兒子摟進懷裡,這才仔細的打量起鄭老道來,看他臉色紅潤,好像沒吃過什麼苦頭的樣子,想到之前聽到酒館裡的情景,估計在這老子頭上估計鮮少有人能佔得到便宜去,都被他耍著玩了,別人吃苦頭,這老頭子倒是歡樂了,忍不住笑了出來,鄭老道看她笑了,忍不住也跟著咧嘴笑,以為明繡是就此罷休了,忍不住笑咪了眼睛,他臉上完全沒有被風吹日曬之後的憔悴,反倒面板像嬰兒似的光滑,從臉龐看來,根本不像是一個老人家,要不是滿頭的銀色髮絲,估計誰也瞧不出來,就因為如此,這些年走混江湖,他才憑著這一副仙風道骨的外表,騙了不少的銀子,看起來過得安樂逸常的樣子,明繡眼睛眯了眯,危險從目光裡一閃而過,鄭老道本能覺得不好,可是卻不敢躲開,一瞬間已經看到明繡伸了手出來,一把抓住了他鬍子:“說你這些年跑哪兒去了?”
好不容易逮到這個逃家的大人,明繡又是覺得火大又是覺得高興,雖然久別重逢應該是歡喜快樂的,可是一想到自己這幾年不停的牽掛與尋找想念,就覺得心裡生出一股無名火來,噼裡啪啦燒得旺旺的,手上動作又用力了些,看著鄭老道唉唉直叫,可是卻不敢掙扎的樣子,皮笑肉不笑的衝他道:“逃家幾年,你是玩兒高興了吧,也不管我和哥哥他們有多麼擔心,走時就留下一句,以為你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啊?嗯?”她越說,表情越是有些扭曲,只是講到周臨淵時,依舊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的就將他歸結到哥哥們裡了。
鄭老道看她兇狠狠的樣子,心裡卻如同一道暖流滑過,聽到明繡說自己是逃家幾年的大人,雖然覺得老臉無光,不過想到明繡那兒是他的家,漂泊江湖大半輩子沒有停下來過的人,一聽到這些話時,心裡終究還是生出感動來。其實離開明繡家這麼多年,他雖然當初是想要像明繡所說的走得瀟灑不留心病,可是這些年來他時常心裡都記掛著那個小山村,從年輕時候起,鄭老道就一直是在四處漂泊,原本以為自己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雖然走之後心裡有過不捨,甚至好幾次都想掉轉頭回去,可都被他強忍住,此時聽明繡一說,他卻是再也忍不住,哽咽了兩聲,抓住了明繡的小爪兒,含著眼淚認真保證:“絕不走了,不走了就靠你和俊兒淵兒給我養老了,不走了”他說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明繡陰沉的臉色,這才陪著笑哄道:“乖繡兒,你能不能放開鄭爺爺的鬍子啦?”
“哼”明繡衝他翻了個白眼兒,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手裡的鬍子放開,鄭老道如獲重釋,連忙緊緊將自己的寶貝鬍子抱在懷裡,一邊偷瞄著明繡的臉色,下意識的光著腳挪得離她遠了一些,看得屋子裡噼裡啪啦還在修補著桌椅牆壁的眾人心裡不恥,之前打他們時這老頭子人老可是腿腳可利落,下手毫不留情的,如今卻對一個小姑娘賠著笑意,完全是丟盡了江湖高人的臉面只是心裡這麼想著,能盡情的鄙視鄭老道,不過手上動作卻不敢落下,剛一停下來喘口氣,老頭子的目光就瞅過來了,隨著他教訓的話的,不時會扔些地上的花瓶碎過來,砸在人身上生生的疼,跟個惡勢力地主欺負賣身奴婢似的,眾人敢怒不敢言,只能跟個受氣小媳婦兒似的,手上不停的做著各種粗活兒,心裡則將這鄭老道罵了個狗血淋頭。
“繡兒。”這老頭子衝他們嘻嘻一笑,好似知道這些人心裡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