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與聖上感情深厚,但再深厚的兄弟情也敵不過君臣之禮,沒皇帝的首肯,陳王也不敢拿一幼子來作文章,何況這幼子還是寧太妃的親孫。
外界盛傳聖上對太妃尊如親母,絲毫沒有因為睿王事件有所怠慢,寧太妃也未因親子之死,怪責憎罵,反是退守後宮,安心侍佛!
傳言,果然就是傳言!
沈碧落觀丫頭臉色多變,笑問道,「在想什麼?」
阿暮如實回答,「想外界傳言,果然不可信!」
「陛下與太妃?」沈碧落問。
阿暮點了點頭。
沈碧落拍了拍肩上的手,示意她停下,拉著她坐到對面凳子上,意味深長道,「不可盡信,也不可不信!」
小丫頭不理解,難不成兩人還正如百官所言,母慈子孝?
沈碧落看丫頭一臉茫然,也沒過多解釋,只告訴她一個事實,「舒公子就是當今聖上!」
阿暮一個趔趄,差點從凳子上滑坐下去。
她有想過,能讓陳王如此低眉順眼的,肯定是個很大的官,卻怎麼也沒敢往那上面想。
可是,能讓一個王爺俯首稱臣的,除了那至尊之人,還能有誰?
如此想想,她也理所當然的接受了。
可是,一個王爺奉命去找叛王之子和皇帝親自下江南去找,她身份再卑微,再不懂事,也是明白這其中的差別的。
小無憂很重要,同時,也很危險!
她一臉憂愁,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早被主子完全帶偏了題,她本來是想問,接下來該怎麼辦的!
主子她一聲不吭的嫁了個王爺,這,能反悔不!
······
「來了?」聽到腳步聲,皇帝從滿是文書奏摺的書案中抽空抬頭看了他一眼,一臉疲憊不堪,「等朕會兒,還有幾個急奏要批!」
說是等會兒,秦子墨卻足足待了一個時辰有餘,臉色沉如鍋底。
候在皇帝身旁的總管公公言申側目瞧見自家陛下總算在最後一份奏摺上落筆硃批,長長舒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捧著厚厚一沓摺子,弓身退離。
皇帝扭了扭脖子,給自己鬆了松筋,完全無視弟弟的黑臉,笑道,「這位子真不是人坐的,偏偏人人還都想坐!」
秦子墨默不吭聲,顯然不想接這話。
皇帝自討沒趣,摸了摸鼻子,有些抱怨道,「你這趟行程走的可夠慢的,朕都望眼欲穿了!」
秦子墨這才微微有了一點表情,端的是一臉嫌棄,開口沒有廢話,「圓缺殿那邊可有動作?」
皇帝一臉肅色,轉瞬陰沉,似乎對這幾個字厭惡透頂,半響,反問道,「這話不是應該朕問你?」
秦子墨低眉沉思,眯眼道,「難道真是我估錯了?」
他這一路特意緩速龜行,又藉口拉著那孩子到處溜達,不過就是給圓缺殿那位有機可乘,可這一路上風平浪靜,連個小毛賊都沒碰上。
圓缺殿的那個老太婆當真心硬至此?
他不相信!
姨母能為了皇兄濺血當場,她母親能為了他,一生許佛!
他不相信,那老太婆能斷情絕義,親子生死不動聲色,親孫生死也能無動於衷!
「朕早告訴過你,老太婆心腸狠毒,如蛇如蠍,你偏不信,你當唐惠為何寧可自盡也不願回京面對,只因為她知道,從她身份敗露的那刻,她就是個死人了,回京只會生不如死!」
皇帝面色扭曲,顯然是想到了先太后的死,放在案上的手微微顫抖,用力到發白,險入魔障。
「皇兄!」秦子墨一聲輕喝,將他拉了回來。
☆、無憂被擄
皇帝經此一喝,倒是緩過神,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