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向秦子墨,身子卻微有退縮之意,半響才吶吶出聲,「我將落兒交予你,你,請好好待她!」
秦子墨臉上神色莫名,良久,才出聲道,「她是我妻,我自會好好待她!」
沈碧落在一旁瞧著兩人,總覺得他們的對話甚為怪異。
沈氏臉色微訕,只將視線又調回侄女臉上,問道,「怎麼不見小無憂!」
趙氏父子也是這時才想起他們回京的目的,一臉疑問。
「今兒起的太早,剛剛路上一顛簸,就睡了,盛一在裡面看著呢!」沈碧落解釋道。
沈氏還想再說什麼,永寧卻上前來提醒道,「墨兄,再不啟程,只怕今晚趕不上投宿了!」
秦子墨點了點頭,朝眾人道,「告辭!」
沈碧落正欲行禮,卻被沈氏一把拉了過去,「落兒,若是」話未說全,淚盈滿眶,「落兒,早日回來!」
「嗯!」沈碧落微微一笑,「姑姑莫擔心,指不定表弟還沒去國子監,我就回來了!」
沈氏臉色複雜,將他夫婦二人送上馬車。
歸來,只怕這一去,歸來已是陌路人。
······
這一路上,秦子墨伴著沈碧落遊山玩水,似一點也不急著歸京,永寧等人雖黑著臉,但也未開口阻止。
沈碧落找了個時間提點了他兩句,莫要因為自己耽擱了行程,風景雖好,趕緊贖身才是王道。
他說到底還是舒家的護衛,若是將那姓舒的惹得不高興了,這贖身之路只怕坎坷萬分。
秦子墨雖應了她,卻依舊是我行我素,甚至經過臨安城時,聽到阿暮說她喜歡那兒的古洞巖,特意歇了一天,就為拉她去採風。
她初初有些擔心,但看小無憂玩的樂不思蜀,淡化了思母之情,也就聽之任之,只是回來時被告知永寧先一步回京復命,微微有些發愣。
秦子墨知她敏感,笑著安慰道,「沒事,他有任務在身!」
沈碧落盯著眼前這男子,神情有些複雜,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臉上冰跡退化,換上一副儒雅模樣,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與那人重疊,柔色竟是絲毫不差。
見他又一臉寵溺,伸手過來,她微微避開,臉色難看,「今日我有些不舒服,晚飯我就不吃了!」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笑意凝固,眼看著離京城越來越近,他心中愈加彷徨,真有些立刻帶她返回揚州城的衝動。
他倒是有些後悔自己當日的謙謙君子行為,也莫怪永寧他們笑話,若是能早日將她變為自己的人,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彷徨不安,患得患失。
如今,他只期待這些時日的好,會讓她念著些,待謊言揭開的那時,能多留些餘地給彼此。
他雖不清楚自己喜歡她到哪個程度,但總歸是不想她離開的,因為想到餘生無她,心臟的那個位置會疼痛窒息。
兩人一路忽近忽離,沈碧落心態最是反覆,無數次心理建設,但總覺得隔著一幕垂簾,掀開需要莫大的勇氣。
她心中埋怨自己不夠勇敢之時,卻不知,一封關於她的信,讓一場暴風雨驟臨。
☆、恭迎王妃
夜幕垂垂,竹影婆娑,京城一幽院深處,急促破碎的咳嗽聲響徹天際,守在門外的黑衣侍衛顧不上姿態,當即便闖了門。
「主子!」眼前這一幕令他驚恐萬分。
張懷之上半身垂落塌邊,撕心裂肺的咳著,右手卻似緊握著東西,青筋暴露。
剛剛明明他送紙條進來時,還一副春風拂面的柔和感,怎一瞬間他也顧不得細想,只匆忙上前將其扶起。
「快去請王太醫!」他對外高喝一聲。
張懷之試圖攔住他,話還未出口,卻是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