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還是一句不吭,見她掀了被子,手快的將屏風上的衣服擄過來,一件件給她套上。
沈碧落側眼瞧她面色已不似剛剛那般冷硬,估摸著氣也消的差不多了,再接再厲道,「我瞧你近日待小無憂如親弟般勞心勞力,真是怕你受不了,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何況,與那邊聯絡,只能是盛一去,我就算告訴了你,也不過讓你多煩愁!」
她話音未落,阿暮倒是吭了聲,「小姐不信任我!」
沈碧落啞口無言,半響,轉過來盯著她的眼睛道,「你怎有如此想法?」
阿暮臉色微微蒼白,眼帶委屈,「阿暮這條命都是小姐救的,無論如何,阿暮都只會選擇小姐!」
沈碧落心中哀嚎一片,就是這點,你老喊著的救命之人不是我啊,我不過白沾了個皮囊,受之有愧啊!
「小姐,你怎麼了?」阿暮看她臉色不好,又有些擔憂。
她這兩天是不是作的厲害了,傷害主子了?這想法一出,心疼之下承諾之語脫口而出,「阿暮願意陪小姐回國公府!」
「噓!」沈碧落堵住她嘴,這丫頭,也不看自己現在在誰的地盤,這般隱秘之語豪邁喊出,真不要命了!
丫頭豪言壯語是喊出了,可不到片刻又蔫了下去,道,「小無憂他」
沈碧落道,「他既應承了,想必是有法子的!」
阿暮自然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撇了撇嘴,沒應聲,只專心給沈碧落披上白狐領金絲錦裘。
「小無憂他,終是要學會成長的!」沈碧落微嘆了嘆。
這尷尬身份擺在那兒,只有比別人成長的更快,才能安穩求生。
阿暮臉色也是不好,但她一婢子,又能憾的動誰?
主僕兩人一路無語,往景和軒方向去。
······
秦子墨這廝到的比她還早,小無憂坐在一旁喝粥吃包子,他嘴裡則叼著一塊油餅子,左手上拿了一本白皮子書,沈碧落踏進來時堪堪翻了一頁,那悠閒自在的小模樣讓她想上去踢兩腳。
這人在外頭的名聲算是清冷無常,讓人又愛又恨,可自己怎覺得他這些日子頗有些向無賴發展,真想讓外頭那些被他迷了心腸的女子瞧瞧,他全身上下哪有一點尊貴冷王範兒。
秦子墨見她來,端正姿勢,綻了個迷人微笑,道,「昨兒就叫廚房備了你愛吃的小菜!」又嘗了一口白粥,「粥還溫著,也不燙口,喝著正好!」
沈碧落看他這樣,又一股氣堵在心裡。
明明都要離開了,偏這人一日日將她疼在骨子裡,真像個賢良淑德,從一而終的二十四孝好夫婿。
平日裡一日三餐的陪著,她教小無憂畫畫還是陪著,好不容易有個事必須出門,她還沒跟小無憂交代清楚事情,轉眼便又瞧見他滿臉燦笑的回來,後面還跟著個捧著一摞公文的小侍。
他一個王爺,怎麼就這般自由空閒。
這王府的奴才則一個比一個賊,往常府裡沒主子,大事小事都沖洪齊去;王爺回府了,大家不敢往前添堵,凡事也是洪齊來定;可現在,洪齊大事小事都要來問她,王妃長王妃短的。
往日裡那些不敢往前湊的奴才,也都如嘴上抹了蜜,王妃人美心善良,這廚房、這帳房、這前院、這後宅這府裡要添磚要加瓦,反正事無巨細,王妃你總得點個頭,奴才們好照辦。
這景和軒都快成菜市場了,整日裡人來人往,咋咋呼呼的,偏秦子墨這罪魁禍首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間或兩句,「王妃說的甚對!」,「一切遵王妃令!」
於是這府裡的奴才首次覺得,這個王妃娶的好,冰山王爺也能成了繞指柔。
於是,沈碧落覺得,她果然不是個當家的,早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