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沈碧落狠掐了一把箍在腰間的爪子,趁他怔愣之際,脫了魔掌,又裝出一副慼慼面容,襯著他的話往下編,「外祖母,落兒不是要故意欺騙您的,只實在太想您了,他又忙的不見人影」
老太太見她淚眼婆娑,又想陳王雖說兩人行了禮,她卻從未聽到京內有關陳王納妃的傳言,這內中緣由多半,這丫頭也是受了委屈的。
如此一想,對她謊騙的行為便不放置於心,她有意詳問,卻也知此時不是最佳時機,只能稍加寬慰道,「你這丫頭,都嫁人了,以後萬不能再這般任性!」
「王爺!」她又朝陳王方向福禮道,「這丫頭自小被我寵著,她姑姑又萬事隨她,性子便有些散漫,不懂規矩!」
她試探開口,「不如,讓她再待兩日,老身也好說道說道,改日老身親自將她送回王府!」
秦子墨在她行禮時微挪身子避過,手臂一撈,沈碧落便又回到他懷中,他耐著性子,禮貌又疏離,道,「外祖母多慮了,本王喜她,便能包容她的一切!」
「本王疼她,也想留她在外祖母身邊盡孝,可明日宮宴,她總是要過去的!」他頓了頓,看向沈碧落,神情專注柔和,「再說,母妃還未見過她,出門前還催促我早些將她接回去!」
老太太多看了他幾眼,總不能將他與往日那冷麵王對上,他眼中閃爍的星光柔情不假,她一時又不能確定,落兒是這場婚姻中的弱者。
其實打心底裡,她並不滿意這樁婚事,比起皇權富貴,她更希望落丫頭尋個平常人家。
她攏眉望去,一對璧人,天造地設,可,皇家的路,崎嶇艱難,張家已經折了一個進去,卻不想再多打搭一個!
「祖母!」長樂打破沉默,笑著上前虛扶住她,「嫂嫂她如今就住京城,您老想何時見她,傳個口信,孫媳保準立馬將她帶到您跟前!」
老太太望向她,半響才露了笑意,「也罷!」
她轉頭吩咐許嬤嬤道,「去將小庫房最裡頭的箱子開啟,將裡面的那個檀木盒子拿過來!」
許嬤嬤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她又指派阿暮,「快去替你主子收攏收攏,過會兒就跟著回去!」
阿暮朝沈碧落方向看了一眼,也是應聲離去。
老太太讓人給秦氏兄妹添茶,兩人只能回到座位上,只餘沈碧落留在老太太身邊。
當著兩人面,老太太也不能問什麼,只能細心交代一些新嫁婦的規矩,沈碧落連連點頭,最末,老太太也只能憐惜的拍拍她的手,眼中神色複雜晦澀。
命運捉弄,兜兜轉轉,張家人還是逃不掉做皇家媳的命!
沈碧落猜不透她的想法,只以為老太太還在氣她謊騙之事,心中過意不去,又想起老太太對自己掏心掏肺,自己執意回去救無憂,他日只怕會有所牽連,頓覺滿腔愁緒,悲上心頭,美目蓄淚,委委屈屈喊道,「外祖母!」
她這一哭,老太太當即心疼的嚷嚷,「你這丫頭,哭甚!」邊嚷邊從袖中拉出繡帕替她抹了眼淚,道,「總歸是在一處,若是想外祖母了,回來就是,外祖母這裡總有你一席之地!」
這其實也在變相挺沈碧落,無論發生何事,她都會護她,順便間接提點秦子墨,不管他陳王府以什麼身份安置沈碧落,都莫要忘記,她身後還有個張家。
秦氏兄妹心裡很是複雜,看沈碧落淚光漣漣,秦子墨心中更為難受,他知道她抗拒跟他回去,甚至,後悔這場婚姻。可是,比起失去她的痛苦,他寧願將她禁錮在身旁,時時刻刻能看到她!
他會對她好的,加倍甚至幾倍的好,只要她不離開!
秦子露呢,完全是因為老太太的態度,駙馬向來敬重祖母,愛屋及烏,她對老太太當真就如親祖母般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