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落咬了咬唇,局面只怕已離她所控。
盛一之前被她嚴令不準插手無憂之事,從燕和樓退回來後便一直待在側室,秦子墨下令封了墨閣主樓時,他也沒跟去碧水閣。往日裡無事,他便遠遠守著,從不主動出現,她和阿暮習以為常,他是何時失蹤的,兩人甚至都不知道。
如今想來,她這十日被牽絆在清心閣脫不開身,怕是早有預謀!
只是,這是陳太妃的意思,還是秦子墨的?
她深吸口氣,阻止自己亂想下去,「小九,你去找找洪齊,找到就讓他去碧水閣見我!」
小九應是。
沈碧落再掃了一眼,咬咬牙,轉身離開。
阿暮見她過了碧水閣卻不停,追上來,「主子去哪兒?」
夜幕已徹底垂下,府中每隔幾步點燈照路,光線幽暗,阿暮仍能瞧出她臉色鐵青,一個念頭翻轉,已攔在她身前,「主子此時去清心閣,無異以卵擊石!」
沈碧落瞪了她一眼,「我去清心閣幹甚?」
自己平日裡見到,尚像老鼠見著貓,此時事情尚沒弄明白,就無故去興師問罪?她覺得自己還沒長這個膽兒!
不待阿暮再問,她直接道,「我只是想去印證一件事!」
阿暮繼續跟著,片刻後發現分明是出府的方向!
她望了望天色,這個時候要出府,找誰?
不會要去找駙馬爺吧,主子這是瘋了吧,她憂心忡忡的跟上,腦補了一連串,最後卻發現一切都是枉然。
因為兩把長刀橫在沈碧落胸前,雖未出鞘,但仍是驚的阿暮一聲汗。
她急急將沈碧落往後拉,退到安全距離,才怒吼道,「你們瘋了!」
「爾等不過區區守衛,怎敢對王妃娘娘動手!」
兩護衛面面相覷,同時跪了下來,一人賠罪道,「屬下無知,驚了娘娘貴體,請娘娘恕罪!」
沈碧落不廢話,「我要出府!」
兩個護衛對視一眼,剛剛那人又道,「望娘娘恕罪!」
「王爺有令,他沒回來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府!」
沈碧落皺眉,秦子墨下的令?
她強勢道,「那為何洪齊能出府?」
那人明顯一愣。
沈碧落本是隨口一說,卻沒想真詐了出來。
她又往前兩步,將胡攪蠻纏的任性進行到底,「我今日就偏要出府!」
兩人再度出刀,只這次卻將刀刃指向自己的脖子,「娘娘身體金貴,屬下們不敢阻攔,只是娘娘堅持要出去,便踏著我二人的身體出去吧!」
又來這招,沈碧落十分頭疼,她可以任性吵鬧,可偏偏無法視人命如草芥。
她退後一步,逼迫道,「我不出去也行,你們替我去城東趙府送句口信,讓我表妹來見我!」
兩人猶豫片刻,正要答應,卻聽得旁邊一人道,「不行!」
那人自暗處出來,正是阿暮口中也沒在的永寧。
沈碧落微帶審視的看向他,半響未言。
阿暮卻等不了,十分著急的問道,「永寧,盛一呢?」
「你把他弄哪兒去了?」
永寧將目光從沈碧落身上收回,看向阿暮,突然輕嗤一聲,「不愧是主僕!」
他笑的詭異,一字一頓道,「都將那魚目當作珍珠!」
阿暮不明他為何陰陽怪氣,也冷了臉,道,「你什麼意思?」
永寧又恢復往日神情,吊兒郎當,看了一眼沈碧落,道,「王妃也不明白?」
說完,便不再看她,轉而面對跪地兩人,「換班後自己去領板子!」
兩人立馬抱拳領命,起身站到大門兩邊,直如木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