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真頭埋在春兒胸前,像是嚇壞了的樣子,其實笑得直不起身。春兒忍笑忍得極其難受,可憐他做戲需得全套,不能半途而廢,繼續抱著他的小珍珠,“別怕別怕,”咋呼,“喂,你們來個人啊,這兒出事了……”
有人過來幫忙,讓春兒把計真帶到安全點兒的地方去休息。兩人在靠近院門處的地方站定,瞅著工人手忙腳亂整理那個花棚,做足壁上觀,順便接受主婚人的適度安慰。客人們再也不能維持好風度,三三兩兩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新郎在安撫新娘,新郎新娘的家長們開小會研究對策,倒也井井有條。
“我玩兒大了沒有?”計真問春兒,沒什麼後悔的意思。
春兒光看著計真淺笑,神情莫測,半晌,“你是幫我兄弟報仇呢吧?”
計真偏頭,模樣嬌俏,明豔照人,抄春兒的話,“哇,這都被你看出來?酷大了……”
春兒伸手拂掉落到小珍珠頭上的幾片零碎花瓣,手勢溫柔,指法細膩,含糊著咕噥,“哦,這兒還有條絲帶……”不過,他不是用手幫忙拿掉那條,從計真頭上連到肩頭的紅色帶子,而是俯身,用嘴叼住,再將絲帶一點點咬到嘴裡,眼神極盡誘惑,注目計真,順著那條絲帶的走勢,靠近計真的面孔,噗地,吹掉嘴裡絲帶,吻住計真的唇……
這活色生香的一幕,全數落入剛進門的陳嫣的眼裡。
一開始,她想,春兒又出么蛾子……隨即她認出,被春兒吻住的那位,穿香檳玫瑰色裙,長髮的女人,是計然的妹妹,計真!雖然,她只見過她一次,卻印象深刻。隨即,她看到春兒吻計真,一點點,情深款款,將她攬進懷裡。再一點點,意重綿綿,與之越吻越深。而受吻者的兩條玉臂,情難自持,如藤纏樹般,一點點繞到春兒頸上……陳嫣徹悟,這不是春兒的么蛾子,這是她等了很久都沒等到的,懷系春的一次認真。
竟然不是我?不是等了盼了那麼久的我???
與陳嫣上次見計真時相比,計真今天裝扮不同,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
她身上的絲裙很漂亮。款式是最簡潔保守的那種上半截貼身,下半截寬鬆圓擺的設計,至膝下長度,低調的泡泡袖,胸口後背小露,蟬翼飄飄的真絲質地,能想象到行動間,裙襬搖搖的韻致。
陳嫣知道這種質地,款式和顏色的裙裝,最考穿著者的身材,必得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腰節處無一絲贅肉方好,還得面板白皙細膩通透,否則,那件衣服不出眾到極點,穿衣服的人也俗到極點。不過,看起來計真無須擔心這些,她與這件裙相得益彰,互相襯托的無懈可擊。
目光實在沒辦法再對住那對唇貼著唇,忘情深吻的男女,陳嫣垂首,盯著情敵腳下那雙淺色細高跟涼鞋,那雙小腿勻稱,筆直,修長,腳踝纖細,從腳趾到腳跟,乾淨,細緻,腳趾沒塗蔻丹,天然潤澤透亮的健康顏色……有股火,似從陳嫣胃裡燒出來,一直翻騰到太陽穴,她有種想把整個世界都砸毀的衝動,同時,也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將她淹沒,她覺得,她的世界似乎已經毀了……她嫉妒!
心事三三兩兩藍藍 3
和陳嫣一樣,剛進庭院的張浩也是又傷又妒。不遠處穿著雪白婚紗的女人,正是曾與他在某酒店床上翻雲覆雨,抵死纏綿中的她,只不過數日相隔,再見時她成了別人的妻。浩子鬼使神差,模模糊糊中想起那首老歌的歌詞,“誰將她的長髮盤起,誰給她披了嫁衣?”
誰?當然是新郎,正沖走過來的張浩頷首致意,張浩含笑回應,俱無語,但也都知道對方是誰。
被老爹揪回家後,張浩不得已交代事情始末,老爸給過他一份有關“鍾曼麗”的資料,原來“鍾曼麗”的男朋友,竟然是他的追查目標,老爸說,那個女人接近你另有目的……當時他還不相信,等陳嫣帶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