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跟謝向晚能和平相處,更多是看在謝向安的面子上——天知道找到謝向安這樣天真的好孩紙,是多麼困難的事兒呀。
在黑暗中呆久了。陸離也希望能多跟純潔光明的好人多多相處一段時間,所以才沒有跟謝向晚發生什麼衝突。
陸離能心平氣和的面對謝向晚已經不易,如何能忍受對方擺出一副‘聖母’的面孔對他進行說教?
再加上他剛跟陸成發生了衝突,這會兒肚子裡滿是怨氣,謝向晚的一句話更是直戳陸離的痛點,他不發飆才怪呢。
果然如此!
謝向晚表情不變,心中的小人已經開始微笑了:她就知道以陸離的性子。絕逼不是什麼溫和好少年。
對於這樣的彆扭又聰明的孩子,好言相勸肯定是沒用的,直接用激將法也未必奏效,只有兩者結合方能有所成效。
挑了挑眉,謝向晚只淡淡丟了句話:“跟我去暖房吧。”
說罷,她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忽又頓住腳步,頭也不回的說:“當然。你若是怕了,也可以不來。呵呵,畢竟在您陸二少爺眼中,我只是個六歲的毛丫頭,跟個毛丫頭聊天,或許會讓您堂堂國公府少爺覺得丟臉吧。”
謝向晚說完這句話。不再耽擱,而是直接緩步朝謝家暖房走去。
“哼,跟我用激將法?告訴你毛丫頭。小爺我不吃這套!”
陸離最見不得謝向晚這幅高傲、目下無塵的模樣,心裡、嘴裡都如此提醒自己,雙腳卻似不受控制一般,竟一路跟著謝向晚來到了暖房。
進了暖房,陸離繼續叫囂:“喂,謝家的毛丫頭,你沒聽到小爺的話嗎?我告訴你,小爺沒你想的那麼笨——”
他可是十歲就考中秀才的人,大腦和才學比一般聰明少年還要強上許多呢。
謝向晚已經來到暖房東側擺放的梅花鼓墩上坐下,橫了尤一臉不甘的陸離一眼。淡淡的說:“哦?你覺得你很聰明?”
陸離也一屁股坐在謝向晚對面的鼓墩上,氣鼓鼓的瞪著謝向晚,什麼也沒說。無聲的反問:難道我不聰明?
“嗤~”
謝向晚撇了撇嘴,輕嗤一聲,道:“中秀才只能說說明你會讀書,聰明不聰明的還真不好說。”
“你……”
十歲中秀才,可是陸離最驕傲的事兒,雖然他被家人擠兌得放下了書本,可並不意味著心底就真的放下了。
如今自己最在意的事兒被人當做玩笑一樣隨意取笑,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你給我住口,你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你懂什麼?!我不夠聰明,難道你就夠聰明?哼,鹽商就是鹽商,富可敵國也是粗鄙不堪——”
謝向晚揚起一邊的眉毛,一點都不生氣,還彎了彎唇角,笑道:“呵呵,怎麼,戳中你的痛點了?我懂什麼?呵呵,我自然什麼都不懂。我只想問問高貴的陸二少爺,您又真的懂嗎?”
謝向晚掃了眼陸離漆黑的面龐,冷冷笑著說:“我確實是乳臭未乾,可乳臭乾透了的陸二少爺,您除了出身國公府,還有什麼?哦,對了,你還有功名。呵呵,秀才老爺呀……”
嘲諷意味十足,這年頭可不是隋唐時,秀才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功名,在大周,經常有人在秀才二字前面加一個‘窮’字。
足見在大周,考取了秀才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社會地位,只是領取了一張可以入仕的通行證罷了。
謝向晚還嫌不夠,繼續冷嘲熱諷:“你居然還嫌棄家人不看重你?我若是有你這樣的兒孫,我也不待見。人云亦云,耳根子軟,沒有半分自己的主見。旁人說兩句酸話,你就傻兮兮的認了真,人家不想讓您讀書上進,您還就真乖乖的紈絝去了。人家嫌您紈絝丟臉,您還就真乖乖的夾著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