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向晚冷冷一笑,她就知道小洪氏不會安分,只要給她機會,她定會興風作浪。
這不。東苑的管家權才剛拿回來,屁股也才剛剛坐穩,她就開始攪風攪雨了。
不過,小洪氏會拿謝向安下手,謝向晚早就猜到了,也早就做了防備,且她一直沒把弟弟接到天香院,也正是等著小洪氏行動——捉賊捉贓,她必須拿到小洪氏的確切證據,才能一擊斃命。
“大哥,你先去調查下那個道士的底細,順便也尋幾個真正精通道法的人,”
謝向晚掰著手指,跟兄長商量著:“先不要驚動父親,且看老祖宗怎麼說!”
曾祖母漸漸對她有了意見,謝向晚很清楚,她終究晚輩,對老祖宗也有感情,但這種感情是建立在老祖宗不會傷害他們兄妹三人的基礎上,一旦這個基礎坍塌了,謝向晚也沒必要再孝順她了。
謝離可是大唐貴女,那個年代的禮法、規矩遠沒有大周這麼嚴苛,子孫孝順長輩是應當的,可長輩也要對子孫慈愛,如果長輩不慈,晚輩可以有選擇的‘孝順’,而不會一味愚孝。
這次她要趁機觀察下老祖宗,如果這位老人一味的自私,為了自己全然不顧兒孫的死活,那麼自己就要改變下對待老祖宗的態度了。
謝向榮不是一味讀死書的酸腐文人,且在他心目中,妹妹和弟弟的地位更高一些。他也想看看老祖宗是不是真的疼愛小弟。
緩緩點頭,謝向榮道:“好,就聽妙善的!”
……
延壽堂,謝嘉樹坐在老祖宗的榻前,一手端藥盞,一手拿調羹,耐心的給祖母喂藥。
藥湯很苦,老祖宗每喝一口都要皺皺眉頭,喝了好久才將一小碗藥喝完。
一旁侍立的袁氏很有眼力見兒,忙遞上盛滿白水的粉彩小碗,“老祖宗,您漱漱口!”
老祖宗抬眼看了袁氏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歪了歪頭,就著袁氏的手喝了一小口,將水含在口腔裡,鼓動腮幫子,咕嚕嚕的漱了下,袁氏身邊的小丫鬟已經端著紫銅痰盂圍了上來。
老祖宗輕輕推了推袁氏,袁氏會意,忙讓開身子,老祖宗將漱口水吐到了痰盂裡。
抬起頭,嘴唇便還有點點水漬,袁氏只覺得喉頭有些發乾,不過她還記著自己尚處於留校觀察期間,忙忍下了嘔吐的*,輕輕側了側身子。
她覺得自己掩飾的極好,殊不知,她的這些小動作全都落在了老祖宗的眼中。
倒不是老祖宗的觀察力有多麼的高明,而是她正在心中默默的將兩個孫媳婦放在一起對比,所以觀察得格外仔細。
不比不知道,老祖宗這一對比才發現問題:小洪氏是真心待她這個老祖母,而袁氏……哼。敷衍的成分更多吧。
眼中帶著些許冷意,老祖宗擺擺手,“好了,我的身子已經好多了。這幾日大太太為了伺候我也受累了,如今大郎(指謝嘉樹)在,大太太且回去好好休息吧。”
袁氏的反應再慢,她也聽出了老祖宗話語裡的冷淡,心裡再次喊了個冤枉,嘴上卻說:“能伺候老祖宗是孫媳婦的福氣,孫媳婦不累,就算回去了,也會因擔心老祖宗而吃不好、睡不香,既然這樣。不如索性就讓孫媳婦在延壽堂守著。您老什麼時候徹底康復了,孫媳婦再回去也不遲呀。”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只可惜老祖宗心裡對她已經有了芥蒂,再動聽的話語落在老人家的耳朵裡也覺得不中聽。
沉下臉,老祖宗直接趕人:“你不累。我累了,行了,左右你在這裡也做不了什麼,我身邊的婆子丫鬟也不是擺設,你、你還是先回去吧。”
話說得很不好聽,袁氏頓時變了臉色,雙唇微微顫抖。眼中水光點點,她不敢置信的看著老祖宗,旋即又委屈的看向謝嘉樹:“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