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從溫暖溼潤的應天遷到苦寒乾燥的應天,大家都有些不適應。
尤其是進入春天后,春風颳起,北地的春風並不和煦,依然帶著些寒意,即便不出遠門,也要套上厚厚的大氅。
冷就罷了,且最讓人受不了的便是風中還夾雜著一些沙塵,出去一趟,便會頂著一頭一臉的風沙進來。
趙氏一邊幫夫君擦著臉和手,一邊柔聲彙報著家裡的情況,“一切都還好,就是吃食有些不方便。不過,運河的冰快要化了,估計南邊的糧食和果蔬便能起運,到那時,會好許多呢。”
南北差異的不止是氣候,還有飲食。
北方寒冷,冬季幾乎沒有什麼新鮮的果蔬,雖然城郊有幾處帶溫泉的田莊種著反季蔬菜,但產量有限,能供應皇宮就已是不易。
其它的人,就算是目前頗受承徽帝寵信的常樂侯府。也只是在正旦時分,收到了宮裡賞賜的幾小筐蔬菜瓜果。
可這些,連給侯府的主人們塞牙縫都不夠,一頓飯就能將那些東西全都用進去呢。
提到吃的。陳弈州也一臉苦色,他無奈的說道:“是呀,等天氣轉暖了就好了。再說了,咱們是頭一年來順天,準備得也不充足,吃食上略虧了些,以後有了經驗就好了。”
當初為了響應聖人號召,一家子火急火燎的直奔順天,雖然搶到了一處地理位置極好的宅院,但、但一應準備卻是有些疏漏。
趙氏年紀雖小。卻很穩重,掛著一絲柔柔的笑,輕聲說道:“我就這麼一說,相公也無需為此事計較。左右也沒多少日子了,咱京郊也有一處溫泉莊子。再有一個月,便會有新鮮的瓜菜送來呢。”
陳弈州點點頭,拉著妻子的手:“這些日子辛苦娘子了!”
趙氏臉一紅,略帶羞澀的說道:“世子爺說笑了,家裡的事有母親操辦,我、我就幫忙打個下手,哪裡就辛苦了。”
陳弈州又跟妻子閒話了幾句家常。小丫鬟奉上熱茶後,他才話頭一轉,問道:“對了,聽說隔壁給咱們下帖子了?”
趙氏一怔,旋即才想到丈夫嘴裡的“隔壁”是哪家。畢竟他們剛搬來順天不久,對四周的鄰居還不甚熟悉。
不過。他們這條街上只有兩戶人家,他們陳家的隔壁也就只有謝家一家。
她揚起一邊的黛眉,“世子說得可是隔壁謝家?”
見陳弈州點頭,她道:“是呢,今天早上剛收到的。說是他們府上的大小姐二月十九日及笄,想請母親和我去觀禮。”
“二月十九日?”陳弈州愣了下,他只是聽說謝家要給家裡的大小姐辦及笄禮,卻並不知道正日子竟是這一天,他不禁笑道:“竟是觀音誕日?”
趙氏也笑了,端起茶盞,輕啜了兩口,道:“是呀,謝家這位大小姐正是與觀音菩薩同一天誕生的呢。所以,她在揚州便有觀音童女的美名。據說是觀音菩薩蓮花座下的小童兒託生的呢。”
跟大周很多女子一樣,趙氏也信佛,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都會去廟裡燒個香,平日裡閒著無事,便會抄一抄《心經》。
提到與佛有關的是,向來穩重的她也不禁露出神往之色。
陳弈州挑眉,“哦,竟有此事?”
看來父親說得對,他真是太不用心了,連這些事都不知道,以後還怎麼接管整個常樂侯府?!
陳弈州是個知錯能改的人,發現了自己的不足,便立刻開始努力彌補。
趙氏點頭,“可不是嘛,這還是聽成國公府的大奶奶說的呢。”
陳弈州忙道:“袁溪那小子的娘子程氏?”
說完,他一拍額頭,猛地想起一事,“是了,娘子和那程氏是遠房表姐妹。”
大家族就是這樣,姻親關係轉七扭八,想他們常樂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