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向晚一臉的無奈,嘴裡卻說著讓老夫人和小齊氏吐血的話,“我雖年輕,可也知道,祖母上了年紀,大嫂又病著,否則也不會讓我一個剛過門的新媳婦管家。恰好聽到二爺說兩件壽禮用不上,已經賣了出去,便想著得來的銀錢可以重新拿回官中入賬。”
謝向晚說著,用一種‘我很能幹’的語氣說道:“我已經算過了,二爺共賣了十一萬五千兩銀子,刨去我的八萬兩私房,官中還剩三萬五千兩,暖房的造價,工匠們也估算出來了,不多不少,正好三萬兩千兩,這樣還剩三千兩。”
謝向晚從袖袋裡掏出一沓銀票,遞給小齊氏,“大嫂,您點點。”
小齊氏:“……”
老夫人:“……”
陸元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經變成個大無賴了,但怎麼都沒想到,這新過門的弟媳婦,竟然跟陸離一樣,這樣不要臉的事居然也能做得出來,她這是公然薅國公府的羊毛啊。
小齊氏再也忍不下去了,低聲吼道:“謝氏,你、你怎麼敢?暖房是你自己要修的,就算要花錢,也應該是用自己的私房錢,怎可動用官中的銀子?你、你——”
謝向晚一臉愕然,不解的說道:“大嫂,我記得寧福堂也有個單獨修建的小花園子,莫非建那花園子的銀錢沒有走官中的賬,而是您動用了自己的私房?”
她又搖搖頭,自己否定了這個問題,“不對呀,我前些日子看賬冊的時候,偶然發現,寧福堂的小花園花了五萬兩銀子,直接從外賬房兌的銀子呢。”
說吧,她又滿眼無辜的看著小齊氏,流光溢彩的桃花眼裡寫滿委屈,大有‘為毛你能花五萬兩銀子建個狗屁沒有的小花園,輪到我這裡,建個高大上的玻璃暖房都要自己掏腰包’的控訴。
小齊氏的臉‘唰’得漲得通紅,寧福堂確實有個小花園子,但當初建的時候,也只花了不到一萬兩,至於多報出來的四萬兩,則被她悄悄拿到了孃家——陸家雖然幫安陽伯府買了宅院,可沒錢裝修呀,所以~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陸元是國公府的世子爺,而陸離只是個二爺,他們能一樣嗎?官中出錢給世子爺修個花園子,那是應當應份的,你陸離又何德何能,建個暖房也要讓官中買單?遠翠苑如何能跟寧福堂相提並論?
這話大家心裡都明白,卻不能說出來,只把小齊氏噎得麵皮兒漲紫,張嘴啊啊了好一會兒也沒能吐出一個字。
忽的,陸元猛然發覺,閉眼躺在羅漢床上的老夫人陡地睜開了眼睛,喉嚨裡發出呼呼的悶響,然後脖子一挺,頭一歪,‘又’昏了過去。
“祖母,祖母,您醒醒呀!”
陸元慌了,因為他發現,這次老夫人不是假裝,而是真的昏了過去,他跳腳喊著:“來人,快、快去請太醫,祖母不好了!”
陸延德見陸元喊得都有些走調了,這才發現不妙,也趕忙起身,來到榻前,彎腰探了探老夫人的脈搏,揚聲道:“來人,請太醫!”
“父親,且慢!”
陸離遠遠的覷了老夫人一眼,快走兩步來到陸延德身邊,低聲道:“父親,今天是聖人的萬壽,咱們剛從宮裡回來,您就命人去請太醫,這事兒若傳出去,還不定有怎樣的流言呢。倘或再有有心人藉機生事,咱們陸家折騰不起啊。”
陸延德心中一凜,他原就是個處事老辣的人,方才只是一時亂了心緒,聽了兒子的提醒,猛然驚醒:“二郎說的沒錯。聖人剛寬宥了咱們家,咱們也當謹慎些。這樣,命人悄悄去把回春堂的大夫請來。”
“是,兒子這就去安排!”
陸離恭敬的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圍坐在羅漢床沿的陸元聽了,心中愈發悲憤——祖母病了,卻連個太醫都不能請。好你個陸離,竟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