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等了等,便見亭子口一群丫頭小子向外擁了出來,侍立兩旁,隨後,三男四女也出來了,一個個均是衣衫亮麗,外披獸毛大麾,具體啥毛,姚遙離得遠,瞧不太出來,但知這定是那幾位主子了,那幾位輕步慢移,邊走邊說笑著,遠遠地,只聽得大姑娘說道:“三表哥,前日子你身子不好,不敢打擾,這剛好些了,便要走了,真是可惜了,還想與你瞧那元宵燈會呢。”
自那日姚遙那般勸過那位表少爺,那位便不再來園子了,許久未見,聽大姑娘如是說,看來是神醫尋到了?病體好些了?姚遙不知,也沒打算探聽。
“家母惦念,實在不能久留。”表少爺那清冷的聲音聽起來總是帶著些淡淡地疏離意味。
“三表哥,您是回京裡,還是回大理?”這是四姑娘略顯稚嫩的聲音。
“先去京裡見家父家母,事後再回大理。”
“三表哥,為何還回大理,京裡不好嗎?父親三年任期將到,若那考績良好的話,我們也將擇日返京,三表哥,你待京裡,我們回去時才好再次相聚。三表哥,便待在京裡吧。”這是二姑娘嬌俏的聲音,裡面帶著絲說不出的嫵媚之意。
“是呀,三表哥,二姐姐說的對,待在京裡多好啊,我們也好再見吶。”這是三姑娘柔柔的聲音。
“你們倆個真是,三表哥行事自有其道理,怎可因你們兩三句便可改變的。你們倆個有些失禮了。”這是大姑娘訓導的聲音。
“無妨。”表少爺輕聲開脫。
“好了,表兄總算來了一回,咱們即是賞梅,這四妹妹又擅畫,何不畫那一幅送與表兄?”這是二公子文縐縐的話音,想是為免了自己親妹妹的尷尬便岔開了話題。
“二弟這提議極好,大妹妹愛詩,這畫中詩便讓大妹妹提吧。”這是大公子,時不時總要抬出大姑娘炫耀炫耀。
“世兄太客氣了,不敢當。”表少爺想表達點謙讓推辭,只是聲音太冷,一點那感覺都沒有。
“二哥哥真是,妹妹那拙筆如何能拿得出手。”這是四姑娘略顯羞怯嗔怒的聲音。
“四妹妹莫要過謙了,瞧姐姐這在三表哥面前吟詩,便如班門弄斧般的,都不曾推卻,你便應了吧。”這是大姑娘笑著勸慰的聲音。
“這雪中賞梅,總要有些雅音才好,表兄,是否?”這是二公子詢向表少爺的聲音。不言而喻,自是想推銷推銷二妹妹和那三妹妹的琴技唄。
姚遙遠遠地聽了,真心地替這幫子公子姑娘們累得慌,這說話一句三繞的,總還要表現表現點什麼。不覺得太過勞心嗎?
“唔。”這是表少爺的應答,這位表少爺全程不太配合,似乎不太解風情,不瞭解這四位姑娘如此表現,似乎只為吸引他的注意。
這病秧子似的人物,竟還如此搶手吶?姚遙詫舌。
這一行人漸行漸遠,還有話音隱隱傳來,姚遙不感興趣,也聽不太清了。正自想著要不要去外廚房瞧瞧,忽見亭子裡出來兩位姑娘,正是那春草和冬梅,那兩位出得亭子,向桃林這邊行來,瞧見姚遙立在那裡,便笑道:“你還算老實的,只是這裡多冷?把個小臉凍得通紅。”說罷,又從袖裡掏出十幾個大錢塞給姚遙,說道:“妹妹再領些炭和火盆來,亭子裡的火盆有的該換了。”
姚遙施禮答謝,應了聲:“是。”便轉身快步去尋葛媽媽了。
姚遙這一上午溜縫似的去了幾回亭子,領了三回差,前後加頭一次給的,足得了一百個大錢,美得她足足二天都合不攏嘴,更不必說,還有那未燃盡的炭火,收整亭子時剩了足有兩盆,悄悄地裝了木桶抬回了屋裡,不用花錢另置備了,真是得足了便宜。
姚遙自覺這等事要多有幾回,自己贖身之大計便不遠矣。很可惜,這等良機總是可遇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