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菡娘並非不怕死,她只是在用全身的冷靜跟鎮定在跟肖卿賭!
然而,她賭對了!
肖卿瞪著腥紅的雙眼,喘著粗氣看著方菡娘脖頸上流下來的鮮血。
大概是他的大限快到了,他最近總是想起他娘死時的那一幕。
四下飛濺的鮮血,死不瞑目的雙眼……
眼前方菡娘脖頸上流下來的鮮血彷彿同小時候親孃死去的那一幕不斷旋轉重疊……
肖卿抱著頭,大吼了一聲。
而在此時,窗戶被人從外頭踹破,一道身影如天神下凡般從窗戶那躍了進來。
方菡娘看著那一道身影,熱淚盈眶。
她知道,他會來的。
林浩帆約她去的那個酒樓,當時她去了,卻又遇到臨時換了地點這事,方菡娘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只是她當時覺得,與其讓人在暗地裡謀算些什麼,不如她來徹底將這一潭水攪渾。
所以她當時不著痕跡的同俞七對了下嘴型。
她知道,俞七他們這些暗衛,有特殊的聯絡方式。
她前面無論是裝作害怕,還是在這兒以死相逼,其實都是為了一個“拖”字。
只是肖卿卻不知道,她拖的根本不是外面俞七,而是姬謹行。
姬謹行來了。
見到姬謹行,方菡孃的心鬆了一半,只覺得雙腿都有些發軟了。
姬謹行眼神一掃,看都不看地上的林浩帆一眼,直直鎖定了方菡娘。
在看到方菡娘脖頸上那蜿蜒的血痕以及抵在脖頸上的瓷片時,姬謹行的臉色驟變:“放下!”
方菡娘朝姬謹行笑了笑,姬謹行此時此刻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身影一轉,人便已經躍到方菡娘跟前,一把奪去她手裡頭的瓷片,渾身上下都是壓抑的氣息,甚至,姬謹行去搶奪那個瓷片的手都有些抖——這對於姬謹行這樣的劍術高手來說,這種情況幾乎是絕無僅有的。
方菡娘很順從的任由姬謹行搶下手中的瓷片。
她知道這個男人此時此刻肯定是生氣了,她是萬萬不會蠢到這個時候去觸他黴頭的。
“姬謹行!”
一聲有些顫抖,又飽含了憎惡厭恨激動等多種複雜情感的聲音,在姬謹行的背後響起。
肖卿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眼神死死的盯著姬謹行,臉上的神情十分扭曲,寫滿了瘋狂。
姬謹行卻置若罔聞,確認了方菡娘脖頸上的傷口並不嚴重後,微微鬆了口氣,從袖子裡頭拿出一塊乾淨的手帕壓在了方菡娘脖頸的傷口上。
方菡娘認出了,那是之前她讓俞七給姬謹行送去的她親手繡的錦帕,沒想到姬謹行竟然一直隨身攜帶。
大概是注意到了方菡孃的視線,姬謹行微微抿了抿唇,神色依舊很是嚴肅,冷冷道:“洗乾淨了還我。”
方菡娘不知道為什麼,鼻子突然就有點酸。
“姬、謹、行!”
肖卿猩紅色的雙眼猙獰的瞪著姬謹行的後背,一字一頓道。
姬謹行回身,將方菡娘護在身後,冷冷的看著肖卿。
肖卿呼吸都有些緊促了,死死的盯著姬謹行的臉,臉上表情似是要哭又似是要笑:“哈哈,姬謹行,你終於看到我了。”
回應他的,是姬謹行單手拔劍,劍尖直指肖卿。
姬謹行聲如寒冰:“是你搞得鬼?”
肖卿愣了愣,卻一下子勃然大怒。
在他印象裡,他可以仇恨憎惡姬謹行,但姬謹行憑什麼來仇恨他!
姬謹行這一輩子活的風風光光的,他卻卑劣如陰溝裡的老鼠……姬謹行,憑什麼仇恨他!
“沒錯!這一切都是我搞得鬼!”肖卿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