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女王的裙子同樣是朱紅色的。
坐在另一側的魯特帝國伯爵看著他們,心中難掩焦灼。
——不知道的,還以為阿瑟親王和羅蘭女王才是即將結婚的那一對。
這不是什麼安全的訊號,但是那條那一柄貼著脖頸而過的細劍帶走了伯爵的勇氣。他像終於認識到被嘲笑「像個女人」的阿瑟親王的另一面,危險惡毒的那一面,叫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
伯爵只能移開目光。
這時,伯爵忽然注意到,不遠處一位與周圍顯得格格不入的人。他穿著黑色的修士罩衣,眉骨宛若鷹翼,鋼藍的眼睛同樣帶著幾分不悅地注視著高臺上的女王和親王。
伯爵想了好一會兒,認出他就是那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主教,羅德里。
「我聽說您也準備了鎧甲。」阿黛爾輕巧地迴避了阿瑟親王的問題,她以手中精緻的金繡扇子半掩面孔,「您的兄長曾經在比武大會上連續打敗十二位騎士,無人能當他的對手,您當時一定在場吧?」
「您這樣未免有些過於不公。我這些天來,可是一分鐘一秒鐘都不敢分心地為您祈禱,除了您,再無旁人佔據我的思緒。而您呢?」
阿瑟親王笑起來,專注地凝視著阿黛爾。
「與我在一起的時候,您竟然還想著王兄?我向您保證,他可沒我俊美。」
他的口氣帶上了幾分委屈和抱怨,加上他那張俊美如天使的臉龐,換成普通的貴婦人在此,定要懊惱自己的失言。
可惜他遇到的是阿黛爾·羅蘭。
美艷,心如鐵石的羅蘭女王。
她輕笑著,用扇子將阿瑟親王湊得過近的臉龐推遠了一些:「您是否聽說了最近的流言?他們都說我為您神魂顛倒,想要更換聯姻的物件。我呢?傳說裡的情人排起來,能沿著白河一直到城門口。而您?您至今未有婚約,與我這樣聲名狼藉的人不一樣。」
「他們是瞎了嗎?」阿瑟親王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難道不是我為您神魂顛倒嗎?」
阿黛爾聞言笑得以扇子掩蓋住臉,
阿瑟親王,這位擅長陰謀、毒藥和詭計的「罪惡親王」,在他願意的時候,他的確能夠讓自己變得格外討人喜歡。
過了有那麼一會兒。
「其實結盟的話,一位親王和一位國王,沒有什麼差別,不是嗎?」
他慢慢地說,眼睛的藍色顯得格外危險。
「這是我聽過最動人的話了。」女王放下扇子,唇邊帶笑。
她語氣真誠,但卻不動聲色地帶過了這個危險的話題。
此時,會場內掌聲雷動。
女王將目光投了過去。
只見一位鎧甲泛著寒光的騎士縱馬而過,披風如深夜般漆黑,上面沒有任何家紋。敵人在他背後滾落到地面上,重重摔起一片塵埃。比試結束得像閃電一樣快,因為那位黑披風的騎士就像一把戰刀,在出鞘的那一刻就斬殺自己的敵人。
典儀官高聲告知眾人,這是他的第十一場勝利。
圍觀的人們歡呼起來,貴族小姐們紛紛將自己手中的鮮花拋進會場裡。
不論在什麼時候,勝利者總是值得崇拜的。
阿瑟親王眯起眼,認出他就是那位該死的平民,羅伯特·道爾頓。在典儀官即將念出他下一位對手的時候,阿瑟親王忽然站了起來,高聲打斷他。
「我來做這位先生的對手。」
嗅覺敏銳的貴族們互相交換著眼神,而對不明內情的平民們只為這更激烈的插曲更加高聲呼喊起來。武力,挑戰,這就是比武大會的魅力所在。
典儀官將目光投向場中的道爾頓,他抬起頭盔的面罩,沒有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