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整個牢房裡什麼也沒有,莫說被子,連可保暖的稻草都沒有,宋祁側躺著,身子都屈成一團,不時從口中吐出血液。宋妍書嘆了口氣,給她穿上乾淨的衣服後,將她攬在了自己懷中。
宋祁睡著睡著,意識有些模糊了,直喊道:「熱——好熱。」
可宋妍書摸到她的身體都是冰涼的,她將宋祁的耳朵捂住,喊道:「把郎中給我叫過來!」
郎中已經一把年紀了,這下並未走遠,等了沒多久他就急匆匆過來了。
他診完脈,宋妍書便問道:「如何?」
「身體大虛,風寒入體。」
「那你快去煎藥。」
郎中已經走出了幾步,宋妍書補充道:「再拿一碟栗子酥過來。」
宋祁抬起前臂拂開了宋妍書的手,「你不要抱我,熱——」
既是風寒,那宋妍書自是不會讓她再著涼,雙臂抱緊了不讓宋祁活動半分。
這第一副藥煎得急,直接將藥材都碾碎了才放下去熬,用了大火,藥湯不過半個時辰就送到了,宋妍書將碗放在一邊,拿勺子舀了半勺。
「張嘴。」
宋祁舔了下湯勺,皺著眉道:「苦的,不要。」
宋妍書掰了一小塊栗子酥餵給她,宋祁吃了,還伸舌舔了殘留在宋妍書指尖的碎屑。
宋妍書當即覺得一股酥麻感從指尖蔓延到全身,心裡在想,她不會燒糊塗了吧。
「喝一口藥,我給你吃一口栗子酥。」
宋祁皺著眉權衡了一會,「不要,我要兩口栗子酥。」
「好。」
宋妍書舀了滿滿一勺遞過去,將栗子酥掰得更小了,一連給她餵了兩次,沒想到宋祁吃完了抱怨道:「你騙我,栗子酥一口都沒有。」
她這模樣,宋妍書想起了傅青松餵她飯的時候,難道她不時就會這樣嗎,像個——孩子。
宋妍書終於放柔了聲音,變回了從前跟她相處的正常狀態,「那換個方案,喝兩口藥,餵一顆栗子酥。」
「好。」
這麼折騰,一碗藥喝了大半個時辰,最後一口藥喝進去,栗子酥卻已經沒了,宋祁皺著眉道:「苦——」
宋妍書深吸了口氣,「你不要用這副模樣跟我說話,我撐不住。」
宋祁將臉埋進了她的懷中,「青松,你不要又欺負我。」
原來在她心裡,這時候陪在她身邊的應該是傅青松,也只能是傅青松,宋妍書的語氣一下子冷了下來,「我不是傅青松。」
「不是……」宋祁抬起頭來,使勁眨了下眼睛,看清了眼前人,「你放開我。」
「地上冷。」
宋祁睜大了眼睛道:「放開!」這表情要多萌有多萌,就像家裡炸毛的小奶貓。
宋妍書只好讓她平躺在地上,解下外衣給她蓋著。地上又冷又硬,背上卻是熱烘烘的,宋祁好受一些了,她的注意力開始從她的傷口移開。
「為什麼是你,青松呢?」
「這裡是地牢,你要想她陪,我現在就去把她抓過來。」
「地牢?可是我想回家。」
「等你熬過那個大關口,你就有機會回家。」
胸中的血液積壓著,壓得宋祁胸悶,卻怎麼也咳不出來,宋祁抬手想要拍自己的胸口緩解一下,手剛抬起來,那陣疼痛便讓她放棄了。
宋妍書將她扶起,替她順了順氣,血液從她的口中湧了出來,夾著泡沫。
「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會盡我所能讓你活著。」
宋妍書待在牢房裡很久,坐得累了她就將宋祁放下,揉著肩出去了。
「小姐,您怎麼在裡面待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