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駿馬帶著疾風,奔跑時馬鬃和馬尾散開,如同野馬奔跑在荒原上。
馬背上的少年衣袂飛揚。
快,非常快。
人群的縫隙中,火紅馬翩然而過,像是一團燃燒起來的火焰!
這匹馬太聰明,聰明到像是裝載了最頂級的自動避障系統。
指明方向,便能將人帶到任何一個地點。
楊師說這匹馬性情會很爆裂,梁渠沒有感覺到,從乘騎到飛馳,溫順得像是一條家犬。
梁渠伏低身子,風聲在耳邊呼嘯,身側的光景好似無限拉長,火焰一起一伏,像是跟隨著他的呼吸。
十六里路,尋常人走要花小一個時辰。
梁渠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可抵達義興鎮時,沿途所花的時間決計不夠喝上一盞茶的。
龍血馬身上分量可不輕,馬鞍旁還掛著伏波,少說三百斤總重,足見效能之優越。
奮鬥半年,開上超跑,在規劃新區擁有一套自己的一千平大院,掛職重要單位從八品官員,靠山是本地最大豪強,前途無量。
褡褳裡錢不是太多,先前師孃給的一百五十兩花掉大半,剩下大頭是皇帝給的一百兩,可該有的全都有。
嘖嘖嘖。
梁渠騎在龍血馬上,腰桿挺得更直。
來過搬運木材的路人投來豔羨,敬畏的目光,繼續將柱子搬去搭建自己的新屋。
馬鬃油光水滑,摸起來手感極佳。
梁渠撫著龍血馬的脖頸,感受著其血管的跳動,思索一陣:“又高又壯,紅得像團火,以後就叫你赤山吧?”
赤山打個響鼻,抬起腦袋拱了拱梁渠的手掌。
“不知道赤山能不能被統御?”
梁渠拔出青狼,割破手指,將鮮血均勻在指腹上抹開,分開馬毛,劃下水符。
紅光閃現,鮮血並沒有如往常般迅速滲透入面板內,過去許久才緩緩融入。
赤山接著打響鼻。
腦海中並沒有太大感受。
什麼都沒變,精神連結沒有出現。
失敗了。
因為不是水獸?
梁渠收回手指,開啟半包蓮藕粉末混著水袋中的清水嚥下,傷口漸漸癒合。
隨著武道精進,蓮藕效果沒有以前好,但小傷口恢復起來還是很快。
統御赤山失敗,梁渠沒有太失望,赤山不是水獸,他一早就有失敗的心理準備。
沒有精神連結也能接受,以赤山的智慧程度,一些簡單指令很快就能學會。
到了地方,梁渠拍拍赤山的脖子,翻身下馬。
一早得到通知的陳兆山從屋內走出,詢問梁渠發生何事。
聽到終於有糧食運來,訊息長了翅膀似的漫天飛,整個義興鎮沸騰起來。
糧價一直在漲,再讓捐糧,他們都要成災民了。
糧食送來,真是鬆了好大一口氣。
青壯勞力聽說要去幫忙搬糧,一個比一個積極,家家戶戶推著板車出來,爭相趕往平陽縣。
一百斤的石頭搬起來費勁,但一百斤的糧食扛在肩上,那就是健步如飛!
一輛輛空曠的板車從義興市出發,再回來時,裝滿糧食的板車將泥地都壓出深痕。
夕陽鋪灑下來,大地流淌著一層沉鬱的深紅。
女人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人影倒映在土牆上,翹首以盼糧車的到來。
見到裝滿糧食的板車,一個個的衝上來搭手,幫忙運到埠頭上去。
陳兆安等一眾鄉老拿著冊子,清點人頭。
分糧可是門大學問,尤其最近湧進來那麼多外來戶,登記就是一件頂麻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