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廟街邊緣。
某條狹窄的小巷。
小巷盡頭是幾棟幾乎貼在一起的公屋樓,青黑色的牆體和四處牽扯的電線,說明這些屋企的歲月和很多人的年月一樣長短。
阿達扛著一卷席子從街頭走進巷子。
街角在說話的幾個混混裡,有兩個人還對著阿達揮了揮手。
那是他中學同學,都是因為家庭原因中途輟學的人。
阿達中學唸到最後一年,因為父親拉車傷了腰也不得不輟學接手了老爹在碼頭上的工作。
他是一名碼頭裝卸工。
如同阿達一樣的年輕碼頭裝卸工在這一帶不少,他們幾乎都是親戚或者鄰居。
無論是在碼頭扛活還是在街區,他們都相當的團結。
導致港島軍Z巡警和開字花的大佬都很難在這一片混,唯一存在的混混團體也只是幹不了裝卸工的那些人聚在一起混日子。
因為有颱風預報,所以碼頭上要歇工好幾天。
阿達準備回來住幾天。
他的家在公屋樓的七樓,是間實際使用面積只有100尺多一點,大概十平米左右的單間。
就是這麼小小的一間房子,住了他全家。
爺爺奶奶、阿爸阿媽,還有弟弟和妹妹。
他和弟弟一般都是打地鋪,妹妹睡的地方是爺爺奶奶床上頭用木頭隔起來的一個上鋪。
父母睡的是摺疊床,早起就要收起來放餐桌。
這幾棟公屋樓的情況都和阿達家差不多,正是因為每家每戶的屋內活動面積有限,所以他們不得不經常在狹窄的走廊裡活動。
也導致鄰里之間的關係就會變得相當近。
阿達小心的扛著自己的席子,繞過兩戶人家擺在門口的餐桌,走廊裡鄰居們幾乎都在,他還沒擠到自家門口就被在走廊裡吃飯的鄰居在嘴裡塞了一塊燒鵝。
阿達工作的碼頭是霍家的,就算是有風暴來沒法上工霍家也會管吃管住,而家裡的吃住都還不如碼頭。
鄰居倒是不好奇他為什麼回來,都還勸著阿達能說服他老爸。
這些狹窄的地方,誰家但凡發生點什麼事,鄰居之間都是清清楚楚的。
“必須聽我的!”
阿達的老爹在發脾氣,筷子都扔在桌子上沒撿。
十七歲的大妹在低著頭吃飯,十二歲的弟弟看看阿媽又看看老爹,眼珠子飛快的轉著。
直到他看到自己大哥回來,才高興的跳了起來。
大兒子回來,這才讓正在鬧彆扭的阿達父母鬆緩了許多。
阿達這次回來也是為了勸父母。
晚上一家人都睡下,和弟弟躺在地鋪上的阿達這才問起了父母鬧不愉快的原因。
“還不是你老爸這個瘟星,”老母搶先低罵了一聲,“家裡的錢本來是攢著給你討媳婦用的。”
“可他卻去拿去買了東方銀行的基金,那種東西整棟樓就沒一個人懂的,他偏偏還買了那麼多!”
“東方銀行的張生拿著錢去英倫炒白銀,我聽說虧的不像話了,現在東方銀行和嘉華銀行外頭到處是在取錢的人!”
“我讓你老爸馬上出手手裡的基金,他卻死犟著不肯賣!”
“還讓你大妹不上中學去做工……。”
阿達父親卻理直氣壯的哼了一聲。
“我們全家都是為霍家做事的,這個基金可是霍家的朋友介紹我買的!”
“我聽說就連霍生都買了很多。”
“大妹已經這麼大年紀,我已經和后街阿龍家說好,讓她過幾天就去對方店裡幫忙。”
“再熬上幾天,基金肯定會漲的!”
說完兩公母又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