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如絲,唐欣雨一路歡笑著扯著兩人衝進了廣播站。
腿長的張清明氣不喘臉不紅,隨意彈了彈頭髮絲上的雨水。
唐欣雨則低著頭使勁扒拉著自己頭髮上的水珠。
如同一隻在打洞的活潑土撥鼠。
孫小青的臉色微微潮紅,她隨手拆開兩條馬尾辮,如墨長髮直達腰際。
她背對著張清明和唐欣雨,抖了抖頭髮上的雨水,隨手紮成了個蓬鬆的馬尾。
這個動作讓張清明發現這個女人的脖子極為修長而潔白。
因為播音室裡還有其他同事在,所以孫小青把兩人帶到了一邊的練音室。
練音室的地板是暗色的瓷磚,所以走進門最顯眼的就是那臺靠著窗邊的“半舊”斯坦威鋼琴。
唐欣雨忽然想到剛才盛玉文的顯擺,她眼珠子轉了幾下,拉著不明所以的張清明坐到了鋼琴前。
她記得張清明說過自己會彈腳踩風琴的(腳踩風琴:就是普通學校音樂課老師一個人能抱走的那種)。
在唐欣雨這個門外看眼中看來,鋼琴就是一個放大版的腳踩風琴。
同樣也是二把刀的張清明與她的想法驚人的一致,他活動活動手指,也決定露一手。
窗外春雨輕柔,雀啼明亮,春天的嫩草夾雜著點點苔蘚味道隨風飄入練音室,身邊又有兩位佳人在側,這種環境對於一個文青中二青年來說,是最好的裝逼機會。
孫小青只是看到張清明的坐姿,就已經看穿了這倆人的一切。
其實在唐欣雨把張清明摁到鋼琴之前的那一剎那,她下意識的呵斥差點從嘴中發出。
好在她及時反應的過來--這位是她的金主,更是鋼琴的主人。
要命!
孫小青心裡哀嘆一聲。
剛才盛玉文的表演已經讓她不堪重負,這回還要聽兩個菜鳥的互啄……。
今天的她是造了什麼孽?
張清明剛剛掀開鋼琴琴蓋,眼前就出現了一條毛巾。
面無表情的孫小青:“彈琴之前必須要先擦手。”
張清明看著眼前雪白的毛巾,毛巾被疊得整整齊齊,沒有一點不對稱的地方,整塊毛巾極為乾淨,要不是毛巾上還帶著一點水汽,他甚至以為這是一塊沒用過的。
大概猜到這也許是孫小青的某種性格使然,張清明沒有不給她面子,接過毛巾開始擦手。
一縷淡淡的雪花膏的味道從毛巾上侵入他的鼻腔。
還了毛巾,張清明看向眼前的琴鍵。
嗯,果然比普通的腳踩風琴多了不少按鍵。
----琴鍵的次序應該和後世的電子琴差不多吧?
相比於腳踩風琴,張清明沒穿之前更熟悉的是電子琴。
不是舞臺上那種高檔貨,而是老人自娛自樂的那種。
張清明準備來一首《在那遙遠的地方》,符合現在的時代氣息。
看著張清明躊躇滿志地抬起雙手,唐欣雨心裡就有了光。
彷彿下一秒她就能聽到激情澎湃的《命運交響曲》或者是氣勢恢宏的《出埃及記》。
但很快她發現張清明停在空中的手,似乎停留了太久……。
----這麼多琴鍵,哪一個是哆來著?
孫小青無語的看了一眼頭頂天花板,她看出了這個男人的窘迫。
青蔥般的手指在幾個琴鍵上一一劃過。
“哆瑞咪發嗦……。”
張清明哈哈摸頭笑了一聲。
----這些老外弄這麼多琴鍵幹嘛,真的不如電子琴方便好用。
不算是悠揚的琴聲響起,孫小青和唐欣雨都聽出了張清明在彈的曲子是《在那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