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綠皮火車緩緩駛入了上海火車西站。
換上了嶄新工人服的唐欣雨和姚晶晶滿眼震驚的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人流。
在老八廠來接人的卡車上,盛玉文一臉的不悅。
他認為廠裡這麼大的副部級企業,居然只派一輛卡車來接下面兄弟廠的青年代表,實在是太掉分了。
而唐欣雨和姚晶晶這一路看著80年代上海的高樓大廈,被震驚的根本說不出話來。
卡車在路上擠了半個小時,姚晶晶終於忍不住偷偷戳了唐欣雨一下。
她指著卡車外面繁華的街道、人們時髦的打扮,第一次對唐欣雨在路上多次許下的決心產生了動搖。
“上海也太大了、太繁華了吧!”
言外之意,如果盛玉文這個傢伙在這種“紙醉金迷”的環境下追求自己,自己可能堅持不了多久。
唐欣雨抱緊了自己的行李,不服輸的嘟著嘴。
“上海又不是他家開的!我就是喜歡張清明,等他過來看我,我就帶著張清明去南京路好好逛逛!”
“哎呀,你小聲點,可真不要臉了!”
唐欣雨有些不習慣的摸了摸自己腦後的工人短髮,等兩個月後他真的過來上海,自己的頭髮應該又長好看了一點了吧?
……
紡織廠招待所門口,剛剛在攝製組人員裡散了一圈好煙的張清明正準備離開。
張清明覺得曹曉剛指定是提前知道了什麼,他的計劃執行的相當順利。
張清明也是後來才知道住進廠區招待所的男女演員其實就是徐公攝製組的先遣人員。
去水府閣拍戲本來就在徐公的拍攝計劃之內。
根據孟輕塵的介紹,徐公這個人不簡單,在解放前就是知名的散文作者,一支筆罵天罵地無所忌諱。
到了解放後,徐公就一門心思的愛上了攝影這個行當。
有了徐公的摻和,籠罩在水府閣上的迷霧逐漸散開,起碼曹曉剛這幫人曉得了這件事裡的蹊蹺。
水府閣下的幾件文物早就已經處理完畢,真正讓上頭嚴密封鎖這裡的是挖到了當年本子國投在這裡的幾個大鐵罐子。
上面的日文字讓多個方面無比緊張,因為鼎市就是本子國在華髮動細菌戰最頻繁的地方!
好在前幾日經過反覆排查,確認這兩個大鐵罐子不過是日機當年投下的副油箱。
所以就算徐公攝製組不來“叨擾”,水府閣周邊也會逐漸減輕封鎖。
徐公人還在省城,但他的攝製組已經抵達了大半。
當地政府派來協助拍攝的人員有三個。
一位是來自地方誌的中年人,一個負責聯絡後勤的年輕人和一個接待女同志的女青年。
其中年輕人姓張,女青年姓孟。
張清明從洪建設那裡打聽到,整個縣城領導班子對徐公的這次來訪相當重視。
哪怕是比縣裡班子高上半級的紡織廠領導們也極其重視這次接待活動。
因為有訊息稱省裡文化戰線的一位老同志也會陪著徐公一起下來,而這位老同志同時在外貿系統兼職。
很顯然對方的來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實際上關心的是紡織廠外貿品的生產問題。
仍然沒能解決外貿品原材料問題的紡織廠上下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根據張清明從採購科最新收到的訊息,塗滿林這幫人已經處於半瘋的狀態。
採購新海長絨棉的單價猛然飆升到了三千二百塊一噸!
比去年同時期的計劃外採購價飆升了六成之多。
廠裡外貿任務的困難已經不再是秘密,廠內外傳的沸沸揚揚。
廠屬各單位、各車間最近開始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