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小雨將整個上海化作了一片朦朧。
唐欣雨在女工宿舍的書桌上一筆一畫的寫著信。
“我眼中的上海很美,但卻殘缺了一半,不是在我的眼中,而是在我的心裡……。”
嗯,自己這兩句話寫得很不錯,她記憶中的張清明就喜歡這種文青的調調。
唐欣雨將信件塞進信封,回頭對著躺在床上的室友表示感謝。
“顧姐,還是你的文筆好,你剛才教我寫的這幾句,肯定能讓他大吃一驚!”
被唐欣雨叫做顧姐的女青年輕笑了一聲。
“我也就只是說說,這麼肉麻的話我可不好意思寫給人看,也就你唐欣雨膽子最大!”
唐欣雨抬頭看向窗外的雨霧,她是真的非常喜歡在上海的生活。
如果自己喜歡的人也陪在自己身邊那就完美了。
上海這邊陰雨霏霏,但千里之外的鼎市卻是陽光明媚。
紡織廠一處窗簾拉得死死,顯得格外陰暗的單身宿舍內。
也有人在寫信。
大概是不太習慣用左手寫信,寫信的人不得不放慢的速度,一筆一筆的在信紙上描著。
信紙的上方是一封陳年的投稿,稿件上的筆跡顯得有些飛揚,凸顯出投稿人青春年少的氣息。
在稿件的落款處寫著“張清明”三個字,時間是一九八一年十月。
這是一份三年前,張清明還在讀高中時投給廠宣傳部的一封稿件,內容是關於歡慶國慶的。
文筆有些稚嫩、文青味道當濃郁,當然這是一封落稿。
有人正在依照著張清明的這份落稿筆跡寫信。
在信紙的開頭,寫著這樣一行字。
親愛的孫小青同志:
見信如晤,……。
當一封簡短的信件寫完,寫信人抬起頭來,赫然是滿臉帶著冷笑的計生辦幹事馬高山,原廠宣傳部的辦事員。
馬高山平靜地將信件裝入一個信封密封好,腦子裡再次回想了一遍他的整個計劃。
應該沒有問題!
今天是星期一,孫小青會按照往常一樣住在女工宿舍。
她住的也是單身宿舍,一晚上不見人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其次他從採購科吳清貴那裡打聽到,市裡新市場那邊出了點事,張清明星期日晚上就過去了那邊,可能一兩天不回來。
自己今天晚上被安排在工會上夜班,很完美!
“很討厭!”
張夏至鬱悶的在沙發打了個滾。
自從昨天從市裡回來她就沒什麼胃口,實在是被那兩個當媽的給噁心大了。
偏偏能給她當家作主的大哥又不在家,聽說是新市場那邊出了點事,大哥要忙到明天才可能回家。
張白露正在客廳裡扎頭髮,她整理好書包準備出門上學。
看著躺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二姐,張白露最終忍不住和她說了一件事。
“你是說小青姐昨天過來,在進門之前躲在門外聽大哥彈鋼琴?”
張夏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張白露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話:“後來兩人討論要哪些西洋樂器的時候,小青姐的眼睛都不敢看大哥。”
張夏至坐起來抱了抱張白露,又捏了捏她的鼻子。
“你想說小青姐真的喜歡上咱們大哥,就直接說好了,別想著跟我拐彎抹角的!”
“當然我也知道咱們幾個當妹妹的,都不希望有人來跟我們搶大哥,但大哥以後可是要為咱們張家傳宗接代的!”
“你快去上學吧,這件事我來處理。”
張夏至勸走了張白露,然後想著如何解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