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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只是微笑,也沒有反對。我鬆了一口氣,安置好青瑤軍固是第一要務,她們及她們的夫君,也許還能在將來起到微妙的作用。
十一月初,五叔再有捷報,洛王軍終於到達了最南方的琺琅城。熹州城放起了絢爛的煙火,滿城流光溢彩,笑語喧天。
我著了紅緞金鳳的衣裳,牽著粉雕玉琢般的早早,與狐狸並肩走上東華門的城樓。滿城的百姓與將士對著東華樓跪下,呼聖聲震破了雲霄。
此時此刻,也是洛王軍最鼎盛的光景吧。我心中慨嘆一聲,轉頭間,見狐狸正帶著淺淺的笑容,對著城樓下的人輕輕揮手。
他今日著的是紫色盤蟒織金錦服,玉冠束髮,焰火將他的眸映得異常明亮,他就那麼輕笑著揮手,自有一股龍翔鳳翥的氣慨。
待民眾海呼聲漸漸低下來,他微微一笑,雙手憑欄而握,俯視城樓下黑鴉鴉的人群,彷彿在俯瞰著四海五湖、天下蒼生。
彷彿天地萬物,都盡在他的雙手之間。
禮罷,千萬人自欣賞滿天的焰火,我轉頭望著狐狸,道:“六叔,早早染了風寒,有點發燒,我先帶他回去歇息。”
他過來摸了摸早早的額頭,眉頭微皺,“吃過藥沒有?”
“屈大叔開了藥,等會睡前吃一劑,如果能發出汗來,就沒什麼大礙。”
狐狸將早早抱起,輕撫了幾下他的額頭,滿是溫柔的神色,哄道:“要聽孃的話,乖乖地喝藥。”
早早燒得臉頰似染上胭脂般的紅,情緒也不佳,賴在狐狸身上不肯下來,道:“早早要和六叔睡。”
狐狸微笑道:“六叔今晚要去見一位故人,等會就要出城,明天再帶你睡。”
早早不依,問道:“什麼是故人?早早也要去見。”
我將他強行抱下來,向狐狸笑了笑,便下了城樓。黎朔見我下來,默默跟上,我低聲問道:“燕紅還沒有回來?”
他搖了搖頭,滿面擔憂之色。我回頭望了望城樓上的狐狸,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燕紅去五叔處還未迴轉,得不到五叔的承諾,這藉口早早病重要往南方炎熱之地休養、假死後再借五叔庇護自琺琅城出海之事,就得往後拖延。
可現在這黑雲壓城般的形勢,還能給我多長的時間呢?
早早顯然是燒得有點厲害,哭鬧了好一陣,才在雲繡的不停安撫下沉沉睡去。我正坐在燈下思忖,雲繡端來一碗參湯,輕聲道:“夫人,勞思傷神,喝碗參湯吧。”
我腦中猶在想著如何保著所有人全身而退,端過碗,一飲而盡。
燭光似乎越來越昏暗,我眼前也漸漸迷濛,怎會如此倦怠?我打了個呵欠,正想上床,剛站起來,眼前一陣黑暈,搖晃了兩下,陷入昏迷之中。
抉擇(一)
再度恢復意識的時候,我看到的是朦朧的星空,聽到的是河水輕拍著船舷的聲音。
“夫人,您醒了?”是雲繡溫婉的聲音,我放下了心,可四肢似脫力了一般,無法動彈。
雲繡跪在我身邊,這似是一艘小小的木船。我想轉頭,可脖頸十分僵硬,我想開口說話,可吐不出一個字來。
雲繡知道我想問什麼,在我耳邊低聲道:“夫人,是公子吩咐我們這麼做的。杜鳳今晚約了公子談判,有些話,公子想讓夫人親耳聽一聽。可是杜鳳武功高強,夫人若不服藥,難免讓杜鳳察覺到,但這藥又得提前服下,所以我才冒犯了夫人,請夫人恕罪。”
杜鳳約文略談判?文略到了熹州?我怎麼沒有聽到一絲風聲?文略既能讓雲繡將我弄出來,那早早呢?
我心中滿是疑雲,雲繡嘆道:“夫人,公子說,如果順利的話,今天晚上有很多事情都可以弄明白。早早沒事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