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他上去重重敲打著醫館的大門,「救命!救命!有沒有人在?開開門……」息絕拍得兩手發紅,就是不住手。
「吱呀。」醫館的老大夫冒著雨出來開門了,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醫館裡最近缺了十幾味藥材,沒法子配藥,再等幾天吧。」
老大夫正要關門,息絕阻攔住了,詢問道:「我也是學醫的,請問龍鱗草、青黛、馬鞭草、夏枯草,這些有嗎?」
「青黛還有,另外三個沒有了,都被花家的三公子買斷了,聽說是用來賑濟窮人的。」老大夫擺擺手關上了門。
別說整副解藥,就連基礎的四味藥材都沒有,談何救人?息絕又一次崩潰了,身體癱坐在雨水中,眸中不知是滴進去的雨水,還是盈眶的淚水。
同樣崩潰了的,還有在側殿一直幫蕭世言催吐的花未拂。在大殿裡,眾人還在焦急地等待的時候,側殿傳出了「噼裡啪啦」的聲音。花未拂摔碎了瓷瓶,掀翻了桌子,都過了這麼久了,蕭世言只是吐出了一些酒水,而那些有毒的東西,似乎牢牢地黏在了蕭世言的腹部,怎麼也吐不出來。
雪白的衣袖拭了拭嘴唇,蕭世言忍著疼痛,他的口被花未拂手裡的竹片劃傷了,他盯著袖子上的血,一瞬間怕了起來,他爬過去企圖用溫暖的懷抱安慰一下近乎失控的花未拂。斷腸散,那是一種能夠一直黏附在人體腸子上的劇毒,很難把這種毒素逼出體外,服食大量,如果沒有及時解毒,斷腸散會逐漸將人的腸子腐蝕斷裂。蕭世言雖然不瞭解這些毒物,但是也曾在書裡見過,當時沒放在心上,於今算是見識到了。
花未拂無策了,知道自己剛剛衝動的舉動嚇到了他,便咬牙接受了那個懷抱,緊緊護在懷裡,「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你知道嗎?從我醒來的那一天,我就一直被灌輸一種思想,那就是保護你,我已經習慣了,我已經改不了了,世言大人。」花未拂的表情變成了剛重生時的那個表情。
門外,秋雨似乎應時一般,「嘩嘩」下得急促起來,息絕一如最初那般,眼神中飽含絕望,清傲的公子狼狽又落魄,一步一步踏進了花家的大門。側殿的情況很不好,龍澤川一直在等著他,「可有辦法了?」龍澤川似乎是白問了,因為看他神情失落,來時風光映暖秋的公子如今已經淋成了落湯雞。
他慢慢地搖了搖頭,說話的聲音也輕飄飄的,「我知道如何解斷腸散,但是沒有藥材,沒有藥材就算是世言的雙親來了也解不了毒,最晚一個時辰,否則就沒什麼希望可以醫治了。」
龍澤川忍不住皺起了眉,「這忙來忙去的,已經過了半個多時辰,蕭公子豈不是必死無疑了?」
雨到秋深易作霖,蕭蕭難會此時心。大雨下了好久好久,花未拂緊緊摟著蕭世言不肯放手。夜尋心裡過意不去,進入側殿向花未拂請罪,「二公子還是重重責罰屬下吧,是我聽從二公子之命,留心家主舉動的,沒能發覺家主的歹意,還以為家主性子轉變,以至於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二公子,請重責夜尋吧。」他跪在了兩個人的面前。
雨橫風斜歡已盡,花未拂倍感無力,靠著床框跪坐著,摸了摸蕭世言的頭髮,吩咐道:「等雨停了,送客吧。」
☆、天選之人空自詡
自從蕭世言出了事,這一時一刻,夜尋緊蹙的雙眉就未曾舒展過,他遲疑了片刻,還是點頭退下了。
蕭世言在花未拂懷裡張了張手指,輕輕叩住了花未拂的手,白衣公子一如往昔衝著花未拂甜甜笑著,可是,真誠的笑容並沒有換來花未拂片刻的舒心。蕭世言便鬆開手,努力掙脫著花未拂的懷抱,站起身蹦了蹦,「未拂,你可別忘了,我娘親是醫仙,我爹是醫聖,我師父又是個醫學奇才,我打小就是個藥罐子,什麼藥都敢吃,區區斷腸散還要不了我的命,你看我這不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