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政官格爾德魯夫的身影中,有一條安吉爾見過無數次,甚至用其製作成符咒的“時之蟲”,這證明十四年前的那次針對“替代執政官”漏洞的律法修訂,並沒有來得及挽救這位執政官。
如果僅僅如此,安吉爾並不會過於驚訝,因為在昨晚看到右眼有淡淡眼圈的野鳥後,她就認定了這位執政官的嫌疑最大,此時只是另一隻靴子落了地。
但另一隻眼中浮現的薩森街26號客廳中的場景,卻讓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武器大師”卡婭,她身旁矮小的“生物學家”萊利,養魚專業戶“暴怒之民”亞辛,年齡超過六十歲的“偵探”威爾森,“考古學家”諾依曼,居然全都被阿蒙所寄生!
這怎麼可能,不是有律法規定不能寄生、替代其他居民嗎
他們遭受的是那種深度的、完全成為了阿蒙的分身之一的寄生,還是淺層次的,只能感知宿主看到、聽到的資訊,無法控制宿主的行為的那種寄生
為什麼“縱火家”尼莫沒有被寄生他真的“與眾不同”,還是因為曾經在信仰“真是造物主”的鐵血十字會里待過一段時間,有某種不適合寄生的特殊性又或是僅僅因為“時之蟲”不夠了,才逃過一劫
這個幾乎已經被阿蒙的分身所控制的聚會,在這座“希望之城”裡謀劃著什麼
一個個疑問在安吉爾腦海中如氣泡般浮現又炸響,但她還是竭力保持住了表情的穩定,按住克萊恩的手也放了下來,彷彿剛才只是做了個親暱的小動作。
“我們有意加入這裡的聚會,但這不會違反某條律法嗎比如非法集會”
她裝作感興趣的態度反問道。
“當然不會,我們這樣每週聚會已經超過五年,如果那位執政官反對我們的行為,早就進行制止,甚至修訂律法解散我們的小團體了……對了,你們介意嗎”
年齡最大的威爾森回答道,咂了咂嘴,從大衣內袋裡拿出一隻自己手工製作的小菸斗和一袋菸絲,在安吉爾表示同意後才笑著繼續道:
“這是我自己偷偷種的,味道比用配額換的那種好多了。”
而後,他看向尼莫,同樣徵求了屋主的同意,才點燃菸絲,讓一股不怎麼嗆鼻,反而有些清涼的味道瀰漫在客廳中。
“你看,這就是我說的‘善意傷害’的一種,但徵求你們的同意,尤其是屋主尼莫的同意後,就不會受到懲罰。”
他吞雲吐霧地解釋道。
“我們可沒有同意!”
有弗薩克人典型身高的卡婭抱怨道,但語氣並不太介意,顯然經常浸淫在這種煙霧中,已經習慣了。
“呵呵,只要尼莫同意就行了,除非下次去你家裡聚會。”
威爾森嘀咕著,但還是把菸斗放在了桌上,沒有繼續製造“二手菸”。
這樣的人,真的被阿蒙深度寄生,成為了祂的分身之一麼……
看著他們相互之間插科打諢,安吉爾內心浮現出一個疑問。
她之前見過的阿蒙分身,都會從不知何處掏出水晶單片眼鏡戴在右眼眶,露出那種彷彿瞭解一切的微笑,給人無與倫比壓迫力的黑髮年輕人,而面前這些性別年齡出身各不相同的非凡者們卻保持著自己獨立的思考、行動能力,讓她幾乎以為剛才“鏡中人”為她展示的畫面是幻覺。
當然,安吉爾不可能認錯“時之蟲”的樣子,除尼莫外的五人必然已經遭到了寄生,但這很有可能是一種淺層的寄生,就像倫納德與帕列斯索羅亞斯德的關係,後者能聽到、看到寄主身旁的資訊,但卻無法影響寄主的行為,除非祂主動暴露自己,進行對話。
結合剛才“偵探”威爾森所說的“善意傷害”,安吉爾懷疑“執政官”利用了某種方法,善意地將“時之蟲”送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