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憤慨地將南杏房裡的書統統翻出來扔在地上,自己脫了鞋子狠狠地踩,越踩越解氣。折騰完了,又四處找還有沒有別的東西可以洩憤。然後,她就看見了被一眾儒文雅詞壓在最底下的東西。
那時莫憂並未過多留意,因為擔心南杏就快回來了,所以急忙又將自己糟蹋的典籍拾撿起來放回原處。
可若將前後相聯絡起來,莫憂不禁對南杏多了分畏懼,而更多的,是因為她對自己的隱瞞而產生的憤怒。
你要我淡然,要我超脫,要我看書修身養性,那為什麼你拿著那些風雅典籍也只是隨便翻翻,而你房間裡,卻還藏著《家國略》,《芸姜史鑑》,《行軍策》……
莫說是女子,就是尋常男子,也不見得會讀這些書!
南杏啊,為什麼,你為了什麼竟然不惜趕我走?!
屋子裡有一股熟悉的香氣,莫憂知道那是安神香在作怪。可是南杏算漏了,因為安神香也狠不過夢魘。
事後,莫憂一直想,要是那夜南杏用的是迷香而不是安神香,那自己毫無感悟地結結實實睡了一覺後第二天可能就真的離開燁城了。
莫憂悄悄地從窗戶翻出了客棧,不敢驚動任何人,更不敢驚動南杏。她有太多疑惑得不到解答,而她想到,或許有一人能替她解答。
謙王的府邸朱門緊閉,莫憂又敲又喚了半晌才有人來開門。門方開了條縫她就硬擠了進去,不顧身後拿著兵器的家丁和侍衛,一路向裡奔去。
只可惜,不一會兒,她就被抓住了,可她風風火火的叫喊和上下躲躥弄出來的嘲雜聲響終於如願引來了司邑青。
司邑青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找上門一般,對她的大呼小叫毫不驚訝。他讓押解著莫憂的侍衛放開她,然後屏退眾人讓莫憂隨他進屋。
莫憂活動幾下被弄疼的肩膀,聽話地跟著他步入屋內。
司邑青在她身後將門關上,他轉過身來時,莫憂眉頭輕蹙,忽地覺得這人有些陰森,即使他面帶溫和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11·要挾(下)
屋內,司邑青親自給莫憂斟了一杯茶,也不怪她大鬧謙王府,甚至連一句話都未說,就等她先開口。
莫憂的指尖拂過杯沿,既然人家都這樣寬宏大度了,她也不必囉嗦,開門見山地問:“上次,你說南杏曾給你一樣尋親信物,是什麼?”
司邑青沉寂了一會兒,坦然道:“其實,她並沒有給我什麼信物。我只是想借你之口問問她,她到底是誰。”
莫憂咋舌,吃驚不已地望著他,他嘲諷地似是自言自語:“沒想到,你竟然一直沒向她開口,今天倒半夜三更的跑到我這兒來詢問。”
莫憂沉默,因為,那時我以為南杏只是隨便拿了件物什搪塞你,以便和你們這些公子哥走得更近。
原來當時她自我安慰著拋開的疑慮竟是真的,南杏真的有事瞞著她。莫憂想了想,開口更為謹慎:“……那你,現在知道了嗎?”
“莫憂。”他雖也叫過她的名字,可如此溫柔還是頭一回,就如當日在月滿樓他替她拭去糕點粉末時一樣,她立竿見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莫憂微不可見地將身子輕側向一邊,離他遠點。司邑青凝神看了她好久,久到莫憂都坐得有些僵了。她滿懷期待地示意他說下去,他卻似乎是猶豫著究竟告不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她是當年宏騎將軍楚允之女,楚南杏。”司邑青頓了頓,見莫憂一臉錯愕的神情,繼續解釋道,“她說她母親是青徐的歌女,早先與楚將軍相識,相知,相戀。奈何楚將軍之妻乃李秉胞妹,就是你見過的李弘譽的姑姑。那時李秉雖還不是丞相,但也是開罪不起。再加上楚李氏脾性乖張,楚將軍又礙於她母親的出身,所以終是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