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憂雙目空洞無神,如人偶般在他懷中,彷彿呼吸也正慢慢淡去。司邑青心痛難忍,嘴唇抵住莫憂額頭,一遍一遍親吻她的額頭,“沒事了,我來了,我在這裡。今後我再也不會拿你冒險了,絕不會!”
一滴清淚從他眼角滑落,順著俊逸的面頰滑至下頜,滴在莫憂冰冷如霜的面龐。
“不要傷心,我會替你報仇!”說起那四個字,他咬牙切齒,“莫憂,相信我,不需多久,我定要他挫骨揚灰!”
語畢,他的陰戾狂暴的氣息漸漸褪去,指尖溫柔地替莫憂拂去臉上的淚水。殊不知,莫憂早已麻木,指尖沾上的,是他自己的淚。
“莫憂,和我說話好嗎?”他將莫憂的臉轉向他,乞求她。
莫憂合上雙眼,微微側過頭,並不看他。
“莫憂。”
莫憂喉頭哽塞,無力地道:“我要回去,送我回去。”
她要回去,要回到真正關心她,愛護她的人身邊。
“好,我送你回去。”
穿好衣裳時,莫憂發現,太子似乎故意而為之,她的衣裳不是被撕爛一點點,而是到了衣不蔽體的地步。
司邑青用衾被將她裹得嚴嚴實實,輕柔地把她從床上抱起,彷如一葉浮萍,生怕傷到她。
回到將軍府時,府內燈火通明,楚朝文和南杏卻不在,他們都出門去尋她了。
徐伯見到司邑青懷裡的莫憂,老淚縱橫,不住地向司邑青感恩道謝。
司邑青抱著她緩步走進將軍府,將她送至屋內,柔柔放在絲絨榻上,卻並無離去之意。
“今日多謝王爺相救,請回吧。”莫憂語氣冰冷。
她不想看到他,而他卻不願離開她。
司邑青不走反倒擔憂地向前邁進一步,引來莫憂壓抑的呵斥:“滾!”
他還是不願離開。
“你走吧,若是他們回來見你我二人這樣,該懷疑了。”莫憂輕嘆口氣,用勸說的語氣道,“求你走吧,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了。”
這時,剛端了熱水進房的侍女也向司邑青行禮道:“奴婢要替莫憂小姐打理身子,還請王爺迴避。”
最後,他留戀地深望了莫憂一眼,飽含不盡憂思與歉意,終於還是離開。
“我會來看你的。”
莫憂木訥地躺著,侍女圍著她清理額頭的傷,又擦拭身子她都一動不動。
她和司邑青註定如此,司邑青對她暗生情愫時她無知無畏,知曉後她處處避開,司邑青又抓著她不放,而當她真的傾心於他時,才發現自己太自以為是。
名利權勢面前,權謀治術之間,她可隨意捨棄。
她渴求有人能愛她,護她,一輩子不離,不棄。
只是,曾經的夢想不過是個笑話。
除了楚朝文和南杏,在這世上,她再沒有可以交付真心的人。
可是,就連他們二人,也要她離開。
楚朝文和南杏得到訊息風馳般回府時,莫憂額頭的傷口已經清理包紮好,亦換上了一裳淡藍的衣裙,盈盈水袖,曳地裙裾。
衣裳遮住了所有,可太子的獸行他們怎會不知。
南杏緊緊抱著莫憂,輕撫她的後背,聲音哽咽:“沒事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楚朝文沉默不語,一半臉藏在面具下,一半臉掩在陰霾中。屋裡的桌椅,花瓶,都毀在他的盛怒下。
莫憂不敢傷心,因為這樣他們會更傷心。
知道她還未進食,南杏一羹一羹地喂她喝粥,可當她正想要安慰他們時,南杏卻埋頭攪著碗裡的清粥說:“我替你收拾一下,今晚你就離開燁城吧。”
莫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她才剛剛經歷這番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