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讓莫憂猶豫了。
丁香滿園馥郁,她一直很喜歡那濃濃的丁香氣息。而手中帶著體溫的珠子,它散發的香味都是暖暖的。
於是思索了一番,她決定沉默應對。
僅有的一次,司邑青發脾氣了。
他憤然揮手,打落莫憂手中泛著幽幽藍光的珠子一把將她拉近,眼中的怨恨似要燒起來。接著,他又沒有說一句話放開她,轉身疾步離去。
龍涎珠落在地彈跳幾下,迴廊中響起清脆刺耳的聲音,珠子向著司邑青離開相反的方向滾去。
莫憂沒有去追他,亦沒有去撿珠子。
她站在原地,許久,許久。
今夜有些冷,她裹了裹司邑青為她披上的披風。
風停的時候,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是司邑青的妃子。
妃子,就要做妃子該做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59·醜奴
華姝宮前的碎石小道,地上撒著谷糧,引來一群覓食的鳥兒。
莫憂攤開掌心,幾隻麻雀圍著她盤旋,其中一隻乖巧伶俐地落在她手中,輕輕啄食著掌心精細的黍谷,不時抬頭張望四周是不是有生人靠近,模樣可愛至極。
喂著鳥兒,莫憂卻有些失神。
她才去看望過宇文雅玥,順道還見識了宮中大名鼎鼎的神醫。
神醫,一個聲音蒼老,容顏更加蒼老的老婦人,宮中無人知曉她的名字,只知姓葉。
這有些出乎莫憂意料。
在函陽時,蕭蛇曾說過,世間有味奇毒能讓人不死而容色一夜蒼老,想來,這也是掩人耳目的最佳手段了。
聽說宇文雅玥喜歡蘭花,為了讓人明白她真的是去看望這位病入膏肓的皇后,她還特地從華姝宮隨意拔了株看著順眼的蘭草,讓人種在一個奇大無比亦其醜無比的花盆裡帶去,作為見面禮。
司邑青說:“我去,只怕雅玥的病會更重。”
於是,她就只好自己去了。
她和宇文雅玥相談甚歡,當然,除了宇文雅玥病得兩床都下不得以外。
葉神醫每隔一刻鐘就要來給宇文雅玥診一次脈,一進一出,攪了她好些興致。
她瞭然地看著神醫診脈時翹起的小指,神醫察覺她的目光,自然而然放下小指,她也只好如什麼都沒看見般轉開視線。
葉神醫躬身退下時,莫憂眼角的餘光一直追隨著那抹滄桑蹣跚的背影,直到拖沓吃力的腳步聲消失在轉角處。
小指微微翹起,白芷號脈時的習慣。
宇文雅玥很喜歡她帶去的蘭草,還命人就放在床頭,以便時時都能嗅到花香。
莫憂走的時候,宇文雅玥仍躺在錦塌上,側目感激地看著她。
“我過些時日再來看罷。”她想,這個皇后果真沒多少時日了。
宇文雅玥悽悽一笑,眼神倏爾變得空洞,吟念起她似乎在哪兒聽過的熟悉詞句。
“憑風起,任蕭戚,還待……還待……”
莫憂走至門邊,回首看宇文雅玥一眼,宇文雅玥終究沒有念下去,她轉身,默然離開。
掌中的麻雀似受到驚嚇,驚鳴一聲倉惶飛走,地上原本正啄食的一群鳥兒亦四散飛去。
莫憂回神,見跟前站著個有幾分眼熟的女人。
她想,這個女人長得真美,她又想,勉強還能跟我一比。
最後,她想,這個女人很有勇氣。
“華姝娘娘真是有閒情呢。”女人媚笑道。
“你把我的鳥兒都嚇走了。”莫憂將黍米隨手撒在地上,拍拍手道。
“幾隻小鳥就這麼有意思?聽聞羯嶺向芸姜進貢的一對白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