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是,就算現在她想反悔也晚了,以駱崢的性子,不管怎樣,他都會五花大綁把她綁回去。
想明白這一點,梁滿月只能認命地嘆了口氣,起身收拾行李。
好歹是個大男人的家,多少都有些顧忌,為此,她從內衣款式,到睡衣顏色,再到這幾天要用哪款香水,挑選得事無巨細,堪堪塞滿整個行李箱。
等到兩人來到樓下,駱崢幫她把行李箱放到後備箱裡,才皺著眉說了句,「這都裝了什麼,這麼沉。」
梁滿月清了下嗓子,沒說話,轉頭去拉後座車門。
駱崢卻忽然喊了她一聲。
梁滿月要上不上的,「幹嘛。」
駱崢朝副駕駛偏了下頭。
梁滿月看了看副駕駛,又看他,猶豫兩秒,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結果剛坐上去,就注意到後視鏡那兒,掛著一個眼熟的東西。
黑色的小皮繩。
下面依次掛著平安扣,小鹿,福牌,配在這輛價值不菲的越野車裡,有種莫名的詭異。
梁滿月怔了怔,下意識看向駱崢。
察覺到她的目光,駱崢也朝她看過來,「怎麼?」
梁滿月對著「一鹿平安」抬了抬下巴,「誰告訴你這東西要掛這兒的?」
駱崢微微抻眉,「不掛這兒掛哪兒?」
「……」
梁滿月被問住了,因為她也不知道那東西具體是用在哪裡的,但被他掛在這麼招搖的地方,她是真沒想到。
她甚至以為,這東西,會被駱崢隨便放在哪個抽屜,然後再也不見天日。
而不是這個,他隨眼可見,朝夕相對的地方。
氣氛莫名沉默下來。
直至車行駛到主路上,駱崢才開口,「我就是覺得這東西挺可愛,掛在鑰匙上怪可惜的。」
車窗外。
晚霞漫天,蔥綠的街景飛馳而過。
梁滿月頓了半拍,才側過頭看他。
男人側臉輪廓立體深邃,眉眼線條精緻到如被刻刀一筆筆地精心雕琢過,他淡勾著唇,用玩笑的語氣說著戳人心肺的話,「而且,這不是你送的麼。」
說完,他目光看似漫不經心卻又如有形質地落在梁滿月臉上。
像是有什麼潛在的臺詞,蘊藏在他的眼底,被他一併說了出來。
「……」
不知為何。
梁滿月總覺得駱崢這一次回來,好像哪裡不一樣了,可具體哪裡,她又說不出來,這種虛無縹緲的情緒,讓她一而再再二三地產生煩悶,但又偏偏無處發洩。
微微提了一口氣,梁滿月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平靜,比他先一步收回視線,「那你可要失望了,這東西是我從米翀那兒隨手拿的,覺得好玩,就留下來送你。」
話中語氣輕飄飄的。
聽著還有那麼點兒氣人。
駱崢舔了下唇,不出所料地嗤然一笑。
梁滿月被他這一聲搞得有點兒心虛,不由自主地偷撇了他一眼,果不其然,這男人雖然臉上掛著笑,但臉色肉眼可見地比剛剛沉了一度。
她沒忍住,就這麼這麼偷看了一眼又一眼。
跟做賊似的。
駱崢終於忍不住,被她惹得「嘖」了聲。
他稍稍放慢車速,擰著眉轉頭看她,「想看我就明目張膽地看,別來來回回。」
梁滿月被他說得一哽。
像是被抓包了似得,耳根子開始發熱。
頓了頓,她別開頭,理直氣壯地開口,「你長那張好看的臉不就是為了讓人看的麼。」
「沒不讓看,」駱崢目視前方,嗓音低啞沉磁,「但你總是這麼偷偷摸摸的,我很容易多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