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楚墨岑是在和鳳傾天說,還是向自己說。不知說到都城的路還長著呢,還是鳳傾天的路還長著呢。兩人都默契的不再說話。
楚墨岑用腹語對趕車的楚徵道:“楚徵,再快一點!”
與馬車並駕齊驅的楚眠之,拉著韁繩和楚徵對望一眼。他們都聽出了楚墨岑的焦急,兩人搖搖頭,嘆著氣。
其實,鳳傾天並沒有睡著。她閉著眼默默數著楚墨岑的心跳,感覺馬車加了速。一種很奇特的感受在心裡繁衍,就好像能感覺出生命的流逝。
一連數天,他們都沒有停歇,不分白天黑夜的趕著路。鳳傾天起初還能保持清醒,時間久了便昏昏沉沉,有時一昏迷就是一整天。楚墨岑下巴上佈滿了鬍渣,好看的鳳眼裡沒有了平日裡的銳氣,而是佈滿血絲。
楚徵和楚眠之從來沒見楚墨岑這過,既擔心又無力。
就連楚墨岑自己也充滿了無力感,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對鳳傾天動了心。現在去追溯已經沒有意義,他只知道若是白如救不了她。他就必須要將她送去給荊慕白。
雖然荊慕白這些年一直隱藏的很好,特意掩蓋了所有鋒芒。但楚墨岑清楚,荊慕白這樣的人才是天生的獵手,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待自己的獵物。
就像定國侯的死,表面上是意外,實則和薛濤脫不了干係。再向下追查,連帶鳳夫人和鳳夜華都有參與。可仔細一想,他們的動機根本不成立。
定國侯活著,遠遠大過於他死了。鳳夫人就是再蠢,也不會去謀害自己的丈夫。所以楚墨岑一直都懷疑還有一個幕後的黑手,但那個人隱藏的太好太完美。
而最符合這個條件的只有年紀輕輕就當上國師的荊慕白,就像他一樣,抱著一個目的一步步攀上高峰。
半個月後,當楚墨岑他們回到龍尾山。路過楚王府時,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命楚徵將馬車趕到了白如住的小屋。
可令人沒想到的是,小屋已人去樓空。不過,白如倒是給楚墨岑留了字條,好像算準了他一定會回來。
楚墨岑將字條緊緊捏進掌心,揉成一團狠狠扔在地上。眼底噴著怒火。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因為鳳傾天已經昏迷三天了。而且身上還起了許多紅色的水泡,那些水泡輕輕一碰就會破,流出膿水。
他看著心如刀割,卻無能為力。
“楚徵,帶人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白如給本王挖出來!”
遂後楚墨岑親自趕著馬車回了楚王府,楚眠之撿起地上的字條,見上面一行清秀的小字“待歸期與君執手白頭”落款上竟然寫著思念你的阿如。
瞥瞥嘴角,在木屋裡轉了一圈。白如似乎並沒有帶太多東西走,看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不過她怎麼猜到楚墨岑一定會來呢?
難道……
楚眠之想著開始翻箱倒櫃,直到瞟見窗欞上掛著的一個翠綠色小盒。扯下,開啟。一條碧綠色的蠱蟲躺在裡面,一動不動,已經死了!
盒蓋內側,卡著一張薄薄的紙片。上面依舊是白如的字跡‘死同穴’。這是什麼意思?當楚眠之將盒子帶回楚王府,楚墨岑已經暴走了。
“滾,下一個!”隨著一聲怒吼,只見在宮裡做了二十多年御醫的方笑言被拖了出來。面如菜色,抖如篩糠。
守在門外的夜蒲,嘆了口氣,比了四根手指。楚眠之瞭然的點點頭,估計這應該是一個時辰內的第四個了。
“大哥,這是我在白如那找到的。”
楚墨岑看了一眼,嫌棄的丟在一旁。將一屋子人都趕了出去,頹然的坐在床邊,看著毫無生氣的鳳傾天,心生悔意。剛到繡城那日他就不該讓她和龍嘯陽出去。
想來那個阿秋,也應該是龍嘯陽刻意安排的。
一守便是一夜,當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