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無當年的清純,但豔光更盛。她是很會打扮的,鳳目丹唇,眉不點而黛,顧盼之間,自有一股嫵媚風情。
顧惜兒的打扮要簡單一點,她是客人,在衣著髮飾上不能壓過主人去,臉上甚至沒有撲粉,但是她的肌膚白嫩勝雪,五官精緻如畫,的的確確是天生麗質,即使不打扮,也是個無可爭議的美人。不過說不打扮,也不完全正確,顧惜兒雖然沒在臉上做什麼打扮,但是額間卻點了一朵梅型硃砂,顯得明豔動人。而且她身上穿的是唐裝,領口壓得很低,露出一方絳色抹胸,襯著雪白的肌膚,勾得男人們的眼睛都快移不開了。
根本就不用比,望月娘子完敗。
顧惜兒一雙杏眼盈盈掃過水渠兩側,只見男人無不露痴迷之態,她含蓄的一笑,和望月娘子一起,對著眾人盈盈一拜。
劉謙然出來說話了,清清喉嚨道:“蒙各位兄臺賞臉,來參加這個半月詩會,惜兒小姐初來乍到,尚不認識各位,不如大家自己介紹一下吧。”
這可是表現的機會,一干公子哥兒們、自認風流的才子們哪有不懂的,紛紛搶著起身說話,一時間花廳內竟然嘈雜得像集市。
望月娘子輕笑一聲,道:“惜兒妹妹好大的魅力,別急,都別急,就按各位的座次,一個個報下去。”
很不幸,坐在最前面的,正是吳宣這一桌。本來應該吳宣先自己通名,但是吳宣想著吳宏是他哥,做弟弟的當然不能搶在哥哥前面,而吳克己是蹭進來的,雖然急得恨不能立刻站起來,給顧惜兒留下一個深刻印象,但是他總不好搶在正主兒前面。
而吳宏,不好意思,他低著頭看著面前的清水環渠,心思早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於是,望月娘子的話音一落,花廳內就出現了一個詭異的場景:冷場。
好在吳克己有些急智,連忙站起來,打個哈哈,道:“我來介紹,這位是吳家六公子吳宣,這位是他的兄長吳宏,在下吳克己,亦為吳姓旁支……”
然後就是一段讚美顧惜兒的話,反正是說得天花亂墜,還很不著調的當場作了一首打油詩,惹得眾人鬨堂大笑,算是將這個詭異的冷場給抹過去了。
這下子,丟臉丟大發了,吳克己訕訕的坐下來,雖然有些惱恨吳宏造成的冷場,可是看這傢伙魂不在身的模樣,他也沒什麼話好說,反而暗自還有點得意:雖然不是什麼好印象,但總也算得上是讓惜兒小姐印象深刻了。
沒錯,顧惜兒確實是印象深刻,不過不是對吳克己,而是對吳宏。之前她看吳宏垂著頭,還以為是這個男人靦腆,直到冷場才發現,這個男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裡,美人當前,他竟然視若無睹。
“二哥,都怪你了。”
吳宣麵皮嫩,出了這樣的岔子,覺得頭都抬不起來了,忍不住推了吳宏一把。
吳宏這才恍然若醒的抬起頭來,看了看吳宣,驀然道:“六弟,明日我就搬去和你一起住。”
“啊?”
顧惜兒這時才看清楚吳宏的模樣,眼睛頓時一亮,好一個俊美的男人,她在風月之中也有兩三年了,見過的風流才子不知多少,單論模樣,吳宏絕對是頂尖的,只是不知才學如何。
通名之後,流觴曲水開始了,樂聲輕揚中,顧惜兒親手斟了第一杯酒,玉手託著漆制的荷葉酒盞,輕輕的放入水中。
清水緩緩流動,那荷葉酒盞也緩緩向吳宏飄去。
可惜吳宏意不在此,就在吳宣伸手撈起荷葉酒盞的時候,他說了一句:“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然後站起來,向在場眾人告了一聲罪,就提前退場了。
顧惜兒臉色一僵,雖然又迅速恢復了微笑的表情,但是神色間已經有些勉強了。
“狂徒!”她低低的啐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