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在這關鍵階段,抽出一點空來,去尋他那許久未見的未婚妻。
程詠薇以身體勞累為藉口,連著兩個禮拜沒去見他了。這讓這男人的心裡,不由有些惆悵,他當然想每天都能夠看到自己所愛的人。
霍令昕直接去了程公館。
“霍先生,請您在花園裡稍坐片刻,大小姐馬上就到。”
霍令昕剛進了公館裡,張管家便面帶恭敬地迎過來,對他十分客氣地說道。
自從霍令昕參與大選後,便再也沒人稱他為“霍三少”了,人們將他看作大有前途的政治人物,不少人都為他那些高瞻遠矚的政見所折服,張管家也是其中之一。
許久未見的一對戀人,在這陽光燦爛的夏日午後,坐在程家花園裡享受自然的陰涼。
程詠薇笑得有些狡黠,正要開口,不料霍令昕卻比她更為心急:
“詠薇,我有樣東西要給你看。”
霍令昕從衣袋裡拿出一張信箋,上頭字跡很密,彷彿寫了一長段的文字。
“這是什麼?總不會又是……你寫的情書罷?”
程詠薇接過那信箋,笑著掃了幾眼,卻突然目光一頓,滿臉驚訝:“令昕,你怎麼會知道這個?”
那張信箋上寫的是一段歌詞,而歌詞的來源,是程詠薇在前世最喜歡的一首流行歌曲。此時那位驚才絕豔的填詞人壓根沒有出世,按照常理,這個時代的人,根本不可能聽過這首歌。
一個人若是敏銳如程詠薇,恐怕很快便能猜到真相。她驚疑未定地看著霍令昕,向他尋求真實的答案:“令昕,請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霍令昕面色悄然凝重,不甚確定地看了她一眼,這才說道:“詠薇,我接下來說的話,也許比你上次的坦白更讓人難以置信。——但我希望,你能如同我相信你一樣,去選擇接受它。”
這男人的嗓音與他的外表相似,同樣溫柔到熨帖動人,但此刻也不免失去一貫的沉穩節奏,變得很是緊張:
“在我十幾歲的時候,我曾經做了一個離魂般的夢。那個夢很長很長,夢裡的世界比這裡要先進許多,即是你所在的二十一世紀,後來我才知道,我是被人下了一種蠱,以致靈魂出竅,莫名地到了後世。”
“那時我簡直人格分裂,整日疑心自己得了妄想症。我的三魂六魄被打散,一部分還屬於這裡,屬於原來的身體,餘下的卻四處飄蕩,無意中進入了二十一世紀的現代社會。再後來,我竟也習慣了這種匪夷所思的生活,還給自己取了另一個名字,叫做顧寧新。”
什麼?!
這個她爛熟於心的名字,從男人的口中脫口而出,實在太過突兀。
為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三個字,程詠薇的心口猝不及防地一痛,連語聲也微微顫抖起來:“後來呢?”
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從我的世界裡突然消失?
“後來,小叔發現了我的異常,千里迢迢去了雲南省,替我找回了那蠱毒的解藥。而我一旦服下解藥,便會收回失散的魂魄,永遠地從二十一世紀消失。
“我曾經猶豫過,是否該在離開之前就向你坦白一切,但我那時已經察覺到了你對我的感情……”
程詠薇突然打斷他的話:“所以,你寧願讓我矇在鼓裡,一輩子都愛著一個虛構人物,也不願讓我知道真相。”
“阿音,我不知道你……”
霍令昕欲言又止。他不想為自己解釋,但他當年也並非一身輕鬆,服下解藥後的那段日子裡,他也曾經日夜難熬,嚐盡失去摯愛的痛苦。
這久違的稱呼,讓程詠薇冷冷一笑,語帶譏諷:“你的確不知道,不知道我竟是個傻瓜,就那麼守著一段永遠不會有回應的單戀,直到世界末日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