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精鐵,你手裡還有沒有?還能不能再冶出來?”
黃月英又重複了一遍蒲元的問題。
“沒了。勞力人手損耗太大,只做出這麼點,眼看著沒時間了,我把窯子一封,帶著東西就直接回錦城了。”
做這麼點東西,就差點把南鄉的老底都掀翻了,肉痛死了!
“冶這點東西,能要多少人手?你手裡有好幾千勞咳咳,人手呢,快上萬了吧?”
黃月英卻是不信,鄙視地看了一眼馮永,“有就拿出來看看,又不是要搶你的。”
“真沒了!”
馮土鱉又開始撓頭,我是誠實可靠小郎君呢,怎麼都不信我說的話呢?
“這鐵不好煉,死了幾百個胡人奴僕呢”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連用手捋著鬍子光顧聽著不說話的大漢丞相都被嚇得手一抖,直接就扯下了幾根鬍鬚,然後斜眼看過來。
“你你你”蒲元嚇得直指著馮永,失聲道,“你用了祭爐之法?”
“祭爐?”馮永想起李遺等人所說的話,連忙搖頭道,“沒有啊。只是有些環節總是要有人去試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嘛!沒想到太危險,死得有點多了”
“還狡辯!此等血肉祭爐之法乃是邪異之術,太傷天和,你就不怕”
蒲元說到這裡,又看了一下黃月英,想起師妹的暗疾,臉上現出又驚又怒表情,“你小小年紀,心思怎的如此狠毒?”
馮永一聽蒲元這般說,當下也惱了,心道死的又不是你的家人,關你屁事?
他穿越這麼久,見過的事情也不算少了。
不說平常趙廣李遺等人會不會把那些奴隸當人看,就是諸葛老妖搞的那個民團,還不是磨了奴隸的血肉肥了漢中土地,這才讓漢中起死回生?
再說了,這兩年他又不是沒見過死人,當初見到賣身契都要裝個病的矯情早就不知丟哪個爪哇島去了。
“這冶鐵之術,哪有不死人的?鐵匠不小心錘到手上,還能砸斷手呢!這師門秘法,我又沒用過,如何知道能不能行得通?自然要用人先去試試,試過了,後面才知道如何去做嘛!”
“再說了,除了最開始嘗試時要死人,等後面弄懂了,自然就不用人命去填了。”
從礦山裡挖礦到冶出精鐵,涉及土木工程,冶金工程等等一系列過程,別說是現在,就是後世,哪一年沒死人?
馮永就不相信蒲元不知道這其中的關節。
“你當真沒用人命去祭爐?”
蒲元半信半疑地看著馮永,問道。
“自然沒有。若是如今重新開爐,只要小心些,自然就不會”
馮土鱉剛要打包票,但一看到諸葛亮也看著這邊,只好改口道,“自然就不會死這麼多人了。這冶鐵之術嘛,總歸是要死人的。”
“先帝當年令人採金牛山之鐵打造兵器,匠人也有不少死傷。”
黃月英在旁邊解圍般地說了一句,然後又看向馮永,“你方才說過可以重新開爐?不是說封了窯嗎?”
“封了可以重新開嘛。”
馮永滿不在乎地說道,“只是我覺得沒必要,費時費力費料,又產不出多少精鐵”
有時間有勞力去搞這個,還不如多搞點牛羊,多紡點毛布。
既安全又穩定。
畢竟毛布可是硬通貨。
要不是擔心趙廣和王訓,他才不費那個勁。
這個玩意,看著珍貴,但又不能自由流通。
要不是他有一層漢中冶監丞的身份,哪敢去碰?
找死的說!
鹽鐵可是朝廷專營呢。
性比價這麼低的東西,他為什麼要生產?吃飽了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