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月英的話讓關姬心頭又是歡喜又是害羞。
荊州之失,讓關家背上了沉重的負擔。
算起來,無論是陛下還是皇后,都算得上是從小便相識。但二兄作為侍中,本是值守宮中,但卻很明顯地遭到陛下的疏遠。
新君不喜關家,其實未必是空穴來風。
也就是自己去年第一次從漢中回來,陛下對二兄的態度才有了些許的改變因為那一次自己帶回了牧場的份額。
因為馮郎所贈與的祝雞翁之術,讓關府的日子變得寬裕許多,再後來,這其中還涉及了軍中乾糧。
這個進項越發多了起來。
二兄這才有底氣再去籠絡關家以前的老部下。
才有底氣去打點各方面的關係。
才有底氣與各家人情往來。
甚至連陛下也越發地與關家親近了不少。
此時的關家,比起去年時的關家,已經好得太多了。
想起那個人所說的那句“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雖然聽起來粗俗,但一想起他的模樣,想像了一下他說這話時的神態,此時在關姬嘴角卻是帶上一抹笑意。
這話說的,也是有道理呢。
一想起他,關姬又情不自禁地想起在漢中時兩人相處時他的種種,嘴角的弧度就更大了。
一見馮郎情難逃,更何況自己已經情根深種,又能逃得哪裡去?
就如叔母所說的,女子難得遇到好郎君,既然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了,自然是要認定他,怎麼能輕易放手?
黃月英看著關姬突然傻笑起來,彷彿也感染到了關姬的喜悅之意,當下也跟著無奈地一笑,搖了搖頭。
“先帝當年入蜀,有感天下歷經喪亂破壞,學問之事久廢不舉,於是聚集法典圖籍,讓人重新加以整理。”
“許慈、胡潛、孟光、來敏等人是當時掌典文獻古籍的主要幾位學士。許慈其人學問還是不錯的,可惜的是為人卻是差了一些。”
黃月英知道關姬臉皮薄,確定了她的心意之後,也不好再取笑她,便把話題轉到了前面所說的事情上。
“當時乃百業草創之際,本就沒有多少規矩,再加上那學問之事更是見仁見智,故註釋疑義本就不少。”
“許慈與那胡潛向來意見不合,兩人爭勝攻擊,忿爭毀謗,為了說明自己是對的,有時還相互尋釁廝打,甚至誇耀自己貶抑對方,兩人之間書籍更不說什麼互通有無。”
“這種情況,就連先帝都大為頭疼,經常勸說也無法化解雙方的恩怨。直到後來,胡潛先行去世,這個事情才消停下來。”
“所以說,這許慈才能還是有的,算是老臣,也是功臣,只是因為品性問題,所以官職才一直升不上去。”
黃月英面露惋惜之色,“先帝和丞相都想著磨磨他的性子,故這才一直壓著他,沒想到他教出來的兒子竟也是這般不堪。”
“只是你這般做,只怕就要與許家結怨了。”
關姬面容平淡,語氣雖輕,但卻有一股決絕之意,“那許勳把我與李家的事說出去時,就應該想到會與我關家結怨。”
在關家不知道是誰把這事傳出去的時候,關家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但如果知道了是誰傳出去,那就不能裝聾作啞。
不然以後誰還把關家當回事?
“此事追究起來,還是許慈多嘴的錯。”
黃月英微微皺眉,“他本是內府的人,又熟知各種禮儀。當時南中反,丞相著急安撫南中李家,本想著既是你主動要入嫁李家,只待那李文軒答應,就操辦你們的親事。”
“所以丞相這才召許慈入府,問過他君侯之女嫁都督之子的親事,當以何禮為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