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樊醫工啊。”
馮永聽到聲音,回頭一看,正是樊阿。
“樊醫工不是擔心吳師傅失了手,這才過來看看嗎?怎麼的出來了?”
聽吳明說過,他的手藝是託了華佗的福才學會的,但樊阿好歹也是華佗的親傳弟子,又是他的師父,所以他為了能更好地掌握這個閹豬技術,也是得到過樊阿的指點的。
樊阿臉上露出些許的苦笑,“雖說吳明這手給雞豚開刀之術,是師尊的醫書裡面的東西,但卻非師尊獨有。師尊當年遊歷各地,看到有人給雞豚開刀,這才得了提醒。”
“有些病人沉痾難治,是因為無論是藥湯還是針灸,其體內的病灶皆難以除盡,故師尊才想著能不能也像給雞豚開刀一般,在人身上開刀去除病灶。”
“所以這給雞豚開刀之術,乃是師尊順手記在醫書上的,非救人之術,小人也從未親手嘗試過,所以在裡頭只怕也幫不上什麼忙。”
“倒是那吳明,全家流亡,最後卻只得了那幾頁醫書,心有不甘,這才非要學會這上邊開刀之術。”
“小人也只根據這上面所寫,給吳明略作過講解,沒曾想他竟然能做出這番事情,實是大出小人意料之外。”
“原來如此。”
馮永點點頭,從樊阿的話語中,看得出來,當初的他應該是沒有把這門手藝看在眼裡。
只是事實在沒有得到驗證之前,馮永倒也沒什麼證據去跟樊阿說這門手藝會流傳千餘年,甚至還會一直流傳下去。
“此等手藝雖非華神醫所創,可他卻是集大成第一人者,後世若有人能持此技養家餬口,說不得要尊華神醫為師祖。”
在華佗之前,古人早就知道閹雞閹豬可以讓它們性格變得溫順,同時也可以更好的育肥。
但知道結果是一回事,知道怎麼做又是一回事。
沒有總結出方法之前,閹三隻死兩隻,誰會腦殘地去搞這個?
能把方法總結出來,這門技術之才能發揚光大,所以華佗功不可沒,後世的閹豬匠皆尊華佗為師祖,不是沒有道理的。
“小人謝過馮郎君對師尊的讚譽。”
聽到馮郎君如此推崇自己的師尊,樊阿連忙躬身道謝。
“不必如此,我只是照實而言罷了。”
馮永擺擺手,“華神醫醫術天下第一,只是可惜了啊”
想起被吳明婆娘燒掉的那本青囊書,馮土鱉心裡就一陣絞痛。
麻沸散,給病人開刀之術,多牛的東西啊竟然沒有流傳下來,太失敗了。
“可恨那曹賊”
大概是馮永的話讓樊阿大生知己之心,當下也是憤慨連連,嘆氣道,“天下能如馮郎君這般不顧世俗,不以醫工為鄙之人,當真是太少了。”
馮永聽了,便有了一種微微的古怪之感。
這樊阿,以前對他總是保持一種距離,今日這是怎麼啦?竟然拍起了自己的馬屁?
這是拍馬屁吧?
這般想著,看向樊阿的目光便帶了一種探詢之意。
樊阿老臉一紅,乾咳一聲,湊上來低聲地問了一句,“馮郎君,以賤籍之人為官,當真不要緊麼?“
“賤籍?什麼賤籍?”馮永看了一眼樊阿,“你來這裡這般久了,什麼時候見過工坊裡有賤籍?我說過了,工坊和牧場,沒有賤籍。便是你們,不也改了良籍了麼?”
大亂之世,哪來的那麼多規矩?
便是如大漢丞相的諸葛老妖,為了從蜀中大戶手裡摳出人口,不也費盡了心思?
去年和今年,朝廷給多少奴僕下人上了戶籍?
馮永只不過是響應朝廷號召而已,怕什麼?
跟著政策走,總是不